0026 台城奏對[第1頁/共4頁]

此時殿中另有西陽王司馬羕、南頓王司馬宗、右衛將軍虞胤等宗室貴戚，丹陽尹溫嶠、吏部尚書卞壼、護軍將軍應詹等重臣，全都驚奇於庾懌公開迴護沈充。

庾懌神采一肅，正色道：“臣惶恐，吳興非化外之邦，沈充亦陛下之臣。臣所為，不過疏浚梗阻道途，引其複歸王統，實在不敢居功。”

這讓貳內心莫名的嚴峻，固然不是第一次麵聖，但此時身在宮苑中的那位陛下卻非他此前熟諳的那位。挾平叛局勢，運籌帷幄，大有乾綱專斷的英姿。

正要開口回絕，庾懌卻見大兄眼色驀地冷厲望過來，他頓時凜然，恭聲領命。

庾懌身穿嶄新絳服，站在前庭迴廊處，心中頗感惴惴，又不乏鎮靜之情。

“叔預，你猖獗！”

晉帝司馬紹年方二十五，但神采氣度卻甚於先帝，君威稠密，見庾懌走出去，本身已經步下殿堂，笑著扶起庾懌：“我家班定遠來了！”

“安坐檯城，有驚無險。至於沈士居那邊，你不要再出頭。”

庾懌聽到這話，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半晌後才喃喃道：“王門人倫，竟敗於斯！”王處弘便是王含，與其子王應引敗軍北躥，冇想到俱亡於王舒之手。聽到這個動靜，庾懌才知為何剛纔他調侃王允之父子俱賢，對方會有那麼狠惡的反應。

庾懌狀似很當真的聆聽點頭，但實在對兄長的叮嚀並冇有記下來，在台城接連蒙受禮遇，乃至還被王家一個小輩威脅，這統統都悄悄竄改著庾懌的表情。他必定本身絕非乾才，不然也不敢為那種豪舉，大丈夫生而於世，當乘勢而起，豈能到處受製於人！

天子意味莫名的笑一聲，卻讓庾懌非常心驚膽戰，不知其意如何。

火線一個冷峻之聲響起，庾懌轉頭看去，隻見大兄正疾步行來。王允之見狀，則恨恨瞪了庾懌一眼，看也不看走過來的庾亮，當即便拂袖而去。

“臣不敢，陛下雄略偉然，決勝先機，海內愛護。如有功，臣不敢辭賞，若無功，亦不敢輕人以自重。”

“貉子竟得佳兒，哈。”

庾懌眼下卻冇有開打趣的表情，再謝過溫嶠，纔在內侍引領下回到台城門下官署，揮筆疾書，叫來親信之人叮嚀其回家取衣時將信送去建康沈宅。眼下他已經失了自在，隻能留意沈哲子能夠力挽狂瀾。

溫嶠孑然一身南渡，並無僑姓背景，算是朝中少有的孤臣，隻是夙來與庾亮交好，眼下庾亮已經不好再與庾懌深談，隻能由他出麵提示庾懌一下。此公性諧，見庾懌患得患失狀，笑道：“不肯為鄭聲之惡，此句很有妙趣。叔預你拙於詞令，少言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