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4 殘破建康[第1頁/共4頁]

秦淮河上二十四航，大半都被亂兵摧毀，現在由此麵收支建康，大半要靠船渡。那名傳後代的朱雀桁倒是已經修複，隻是兩側都有重兵扼守，不準閒雜人等通行。

秦淮河兩側，雜草叢生，並無吳音嫋嫋，脂粉飄香，反而有很多禁衛遊勇，踏在木柵上用長長的竹竿打撈漂泊在河中的屍首，那畫麵令民氣悸，又倍感壓抑。

放眼望去，固然不是烽火紛飛，但也可稱得上是各處狼籍。坑坑窪窪，溝壑麋集的郊野，浸泡在汙水中的殘肢斷臂腫脹慘白，人行處烏蠅成群，濃烈的腐臭味道四周滿盈，破壞拋棄的營帳軍器混亂堆積，另有衣衫襤褸的災黎穿越遊走期間，狀如行屍走肉。

過了青石橋，南京夫子廟前身的東晉學宮還冇有興建，一片疏於打理的廢園大抵是舊吳遊苑。繞牆而過後再行一段間隔便進了青石巷，巷口第二家流派乃是時任丹陽尹溫嶠的府邸，再往內裡許則就是庾府。

這統統，沈哲子看在眼中，表情非常沉重。麵前的畫麵，大抵纔是這個亂世年代的底色，而不是世人歌頌的魏晉風騷，曲水流觴，清談雅集。

通過庾亮想要老爹出任豫州刺史這件事，沈哲子發覺到其對沈家濃烈的歹意，也不再將但願完整依托在庾家身上。究竟上，通過庾懌犯險洗脫掉沈家從逆懷疑後，合作便已經能夠停止。

對於庾條強要跟沈哲子混在一處，庾懌不無擔憂，沿途還移駕牛車上，聽沈哲子高論一番，發覺隻是一些勸人長進，導人昂揚的話，心中疑慮才垂垂消逝。

安穩行駛的牛車上，沈哲子諄諄教誨，庾條幾次點頭，深覺得然。聽到自感覺精美處，還要讓車伕停息，本身鋪紙揮毫，將沈哲子所說的話記錄下來，不時感悟。

沈哲子這一套說辭，乍一聽確切光亮精確，發人沉思。但實在片麵誇大款項的首要性，是對人生觀和代價觀的閹割，明白鬥爭目標的同時會讓人思路變得侷促，一旦信之不疑，脾氣更會變得過火剛強。

“人有五常，財亦有五常。非仁義禮智信俱備，財不入此門。五級三晉，若能取信於人，取資於人，這還隻是第一步。庾君有友，可資於君，此為資友，君之友亦有可取信之友以求資。這是以我之信推及彆人之信，層層疊推，‘信’行之天下，大家取信於人，相互結為資友。”

進城後門路盤曲，少有直貫東西南北的大道，兩側民居修建也都新舊整齊，冇有整齊齊截的壯美之感，一如台城中的皇族，暗淡孱羸，勉強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