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 軍旅[第2頁/共4頁]

所謂的凶，並不是戰必勝、攻必克的霸氣，也不是屍山血海的悲壯，而是對性命的冷酷，對人道的壓抑！

但現在他也身在局中，對此卻又有了另一層感到。司馬家宗室胡作非為，將神州膏壤搞得烏煙瘴氣，現在又要跑來江南作威作福，追求苟安，的確是可忍孰不成忍！與其將自家人力物力托於這些乾才之手被其廢弛，不如本身緊緊握在手裡以圖雄起！

龍溪老宅位於大虎帳地的火線高崗上，從內裡看像是沈哲子後代所見圍樓，隻是範圍要大一些。高牆聳峙，構成圍龍，兩側各有高達數丈的望樓，居形勝之地，攬四野之變，野生開鑿的深渠繞牆過，一旦將吊橋收起，便成易守難攻的軍事要塞。

而在這萬人雄師背後，所動用的民夫佃客更是逾兩萬之數！當然這此中不乏老弱婦女之類，冇有甚麼戰役力，但充足包管雄師後勤無憂。

驟見這一幕，沈哲子呼吸一頓，整小我呆若木雞，視野中隻要那幾具橫臥在地、脖腔裡血水汩汩湧出的無頭屍身！身為一個當代人，他何曾見過如此殘暴畫麵，直到牛車行過很久，才驀地打個寒噤，積存在胸膛裡的濁氣緩緩吐出，隻感覺通體發寒。

至於這些巡營甲士，在見到老爹一行後，反應也冇有多熱切，頂多讓開主路，列隊在旁等候他們通過，然後持續巡行，乃至冇人上前施禮，完整烘托不出主帥的嚴肅。

而在汗青上，兩晉之交，南渡前後，吳地動亂幾次，每一次都有處所豪強士族的身影。今後代一個局外人身份來看這類局麵，沈哲子應當深恨這些處所豪強宗賊，若非他們豪霸鄉裡，蓄丁自重，朝廷一定不能整合江南高低人力物力發兵北伐。

沈哲子被老爹安排一個參讚軍務的名義帶入營中，一入中軍帳中，沈充便調集幕僚議事。沈哲子坐在角落裡，便看到老爹的一乾親信魚貫而入。

這些僚屬大略能夠分為兩類，沈家屬人並部曲中簡拔為將者，比如沈哲子的叔輩沈芳、沈默並部曲將呂傑等，各自督護一軍，是嫡派中的嫡派。另一類便是吳中其他家屬憑藉沈家的族人，比方司馬顧颺出身吳郡顧氏，參軍朱楨出身吳郡朱氏，參謀丘善、呂征、虞奮等皆為吳地世家後輩。

軍中統統從簡，世人箕坐一團，看到帳中的沈哲子後，固然感受有點不測，倒也冇有太大反應，隻道沈充不放心兒子放在彆處，隨身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