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餅子[第2頁/共5頁]

章越跟著跛奴來至右間的茅舍。

郭林神采龐大。

現在章越眼眶微微有些紅，謹慎將布袋子貼身藏好。

然後郭學究又考較了千字文。

章越笑了兩聲，然後大字橫身一躺，從家裡帶來的被褥裡抽出布被正要蓋在身上，卻見從被褥裡掉出一小袋沉甸甸的東西來。

這木屐拖履之聲和著學究頓挫頓挫的誦經聲，竟彆有一番韻律。草廬下的孺子們隻要三三兩兩幾個跟著郭學究一起當真誦經。

‘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說得就是這個吧。

就如齊人乞丐有二妻？都窮得吃不上飯先生也有仆人？世上怪事何其多。

“就想著你讀到半夜，不吃點東西那裡頂餓。”章越說了一句，拿起餅子啃了一口。

章越有氣有力隧道：“多謝師兄了。”

郭林仍坐在杉木桌上夜讀，桌上點了一盞油燈，至於‘書’實在都是產自建陽的竹紙，常日郭林從旁人拿謄寫下來寫在紙上讀。

這對於讀過三年蒙學的章越並不難張口就背。

郭學究看了一眼，也涓滴不動氣，持續誦經。

章越想了想本日功課未畢，拿起一疊竹紙放在桌上與郭林對坐趁著些燈火抄書。

郭林聞此隻是一陣尷笑。

章越心道，抄書就抄書，那裡有教員與門生籌議的事理。

有個孺子點頭晃腦學著郭學究的模樣，惹得一旁孺子陣陣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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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初除了讀書，冇有人會在早晨豪侈地盞燈，所之前人也很應景地將助學金稱作學費錢。這也難怪前報酬何那麼討厭晝寢了，白日都不去讀書，莫非非要早晨點燈讀書不成？這不是糟蹋錢嗎？

章越不由想起一首詩，老去功名意轉疏，獨騎瘦馬取長途。孤村到曉猶燈火，知有人家夜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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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郭林一陣慌亂：“師弟曉得了？”

章越看去，但見郭學究雙手負後緩緩踱步，一麵拖著木屐一麵閉目慢聲誦經。

“恩……師兄你自便！”

“師弟，我不是不喊你吃……這是我本身攢下梯己錢，半夜讀書吃個餅子頂餓。我這另有些，今晚我們……”

章越右手持筆，左手從懷裡取出一個大油紙包朝郭林頭上丟去。

這還真是‘床頭屋漏無乾處，雨腳如麻未斷絕’，這茅草屋果然有些漏雨。郭林非常敏捷地拿了幾個土盆擺在章越的床的前後襬布盛著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