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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是在病院裡。

溫浩騫到底有些怕了，長腿一跨，從火線打橫抱起她，盯著懷裡那雙烏目，內心潑也潑不滅的知名燥火，低吼道“你不要命了！”

第二十九章

池晗光展開眼睛，白日的光刺得一陣暈眩，重又閉了眼，昏昏沉甜睡了疇昔。睡的卻也不結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池雲易佳耦車禍現場，跌入山腳的車子被人找到，車身殘骸與屍身混亂不堪散在地上，淋漓的班駁血漬印入泥裡……

溫浩騫放下水杯，謹慎扶著晗光躺下。

溫浩騫抽出筷子，掰開，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晗光帶著欣喜的表情，盒蓋一揭，“青菜京彩瘦肉粥？”表情立即悠悠轉轉地跌到穀底。

“還我大哥！”

池新沅跺著柺杖，指著她的鼻子一聲聲地罵：“都是你，你這個掃帚星害死你爹媽的！都是你！”她怔愣地站在黃色鑒戒線外，看著內裡繁忙的大人們，聽著池新沅歇斯底裡的怒罵聲，腦袋裡空缺一片，連驚駭和哀痛都忘了。

……

池晗光看出溫浩騫的擔憂和體貼，內心一暖。

池新沅和池雲望俄然消逝不見，隻剩下池湘雲鮮血淋淋的身材，向她攤開手來，“你還我們命來！”

溫浩騫拿起塑料勺子，在粥裡悄悄一兜，兜出幾塊細絲般的瘦肉來，“在這兒。”

“高考隻要一次。”被溫浩騫這麼訓著，她仍不忘她的測驗。

“我的肉呢？”

晗光這才重視到溫浩騫下眼皮上那淡淡的一圈青色，頭髮和衣服都有些亂，全冇有常日的安閒光彩，猜想他大抵連夜趕來，一宿未歇息好。輕咬了一下嘴唇，承諾道，“嗯。”

護士把跟晗光說的話反覆一遍，溫浩騫道了聲謝，護士走出去。

晗光點點頭。

“你想說甚麼？”溫浩騫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她的側臉在一片柔光裡顯得寂靜愁悶。那種骨子裡的哀傷，讓人悲慘，卻又無能為力。

“還我兒子！”

“行，爬起來走兩步，走的出這個房門，我就送你回黌舍測驗。”

她胡亂揮動的手被那隻暖和的手掌抓進手心，溫浩騫擦淨她的眼淚和汗水，“晗光，彆怕，叔叔在這裡……”

她汗水涔涔，在床上抱著頭痛苦地直打滾，淚水糊了一臉，不住地告饒，“求求你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脫手術？”池晗光吃了一驚。

溫浩騫停駐，側頭看她，“好。”

認識渾沌中，聽到有人一聲聲焦心幾次地呼喊著她的名字，“晗光，晗光，你醒醒，晗光……”一隻枯燥暖和的手掌拂開她額前的劉海，摸了摸她滾燙的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