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滿長安道（7）[第2頁/共4頁]

“思兒，今後若得機遇，我便常帶你出來頑。”

說著便籌算溜。

“那我不管，你翻出了牆來，兄長不會要你再翻歸去，好歹把你齊齊備全送回上林苑。”兄長好生為我考慮：“如果被父皇曉得，思兒，父皇怕是不肯輕饒。”

但那是君父啊，高高在上的君父。在他眼裡，我害他故劍複得又失，他怎肯諒我？

兄長一怔，好生難過。

兄長拉我謁低：“兒臣與皇妹謁君父萬歲，祝父皇萬年無極！”

他們來尋我了。

我想走。我想一頭紮進長安孤涼的夜色裡，去找二毛，去找雲吞麪，去找暖和苦澀的長安陋巷。

“思兒去哪？”

我諾諾：“太……太子哥哥。”

兄長穎慧，曉得拿捏分寸。但聞“恭哀皇後”四字落地，帳內便落下一聲輕歎。憑君父如何偉岸，馭四海如捏螻蟻，畢竟亦是血肉凡胎，生母嫡皇後為君父平生摯愛，這四字，深觸君心。

那一墩兒狗腿子像唬了魂似的：“殿下……”

我說：“是恭哀皇後薨，罷朝循例麼？”

我正欲回身悄悄拜彆，兄長抓住了我手。他瞧我一眼，便向車帳裡的父皇道：“君父，思兒多久冇出去透透氣兒啦，上林苑如此遠荒，本日既辟路遠出，路子此處，我們便把思兒捎上吧？”

一轉頭才驚覺，如何有鬼影？

便困了。仿聽有人道：“謁東宮，太子殿下……”

我正要回，兄長卻搶我一步，先道：“敬武於元康三年還朝，今載……已是元康五年，奭兒懇請君父宣召敬武入掖庭習教，長伴君王側。”

那倆麵麵相覷，仿在笑話我，我迷迷地痞又道：“教人抬我去……你、你，喏，就你……抬我如何啦？把我送回宮，本殿下目宿世辰……我、我還教嬤嬤、阿孃慶生辰吶……”

外頭策應的小侍但是提了頭來幫我的，我得緊著頑，長安城裡晃那麼一圈子，纔不枉人這一場“存亡相托”吶。

我隻覺他有些好頑，這類金甲殿前衛士，常日裡趾高氣昂的，這會子可貴待我如許，不逗白不逗。

他道：“敬武安在？”

有溫和的氣味拂吹鬢角，蘭芝之氣，新如空山。便是柔嫩的懷，將我接下。彷彿沉入了大枕，真想酣夢一覺。這衣角襟懷，皆令我放心。

但是對不住了。兄長。

太子微服儀仗在此，左出是一隊車馬，打扮得好似官商。他將我拉了往前，打車馬前一謁，尚未說話，那馬車裡便傳來一人的聲音：“不出來了，長安城裡走一彎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