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日暮滄波起（12）[第2頁/共4頁]

他第一次看到敬武時，小丫頭還是個嬰兒，小臉漲得青紫，裹在小小的繈褓裡，被保母抱著，他隻看了一眼，連抱都冇來得及抱，就倉促教保母將小小的繈褓送到皇前麵前……

劉奭退後一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父皇饒思兒魯莽之過！思兒一貫怯懦聽話，本日衝撞聖駕，實不是用心！求父皇——”

可厥後，那種豪情垂垂被日漸深固的仇恨代替……他將莫名的恨加諸這個孩子身上，固然偶然深想，連他都感覺這是極無事理的一件事。

便要往帳外去，才跨了兩步，卻聽帳外悉悉索索又起了聲音。

她伏首，緩爬了幾步，爬至天子龍靴旁，方停下。一昂首，君王的人影兒已在她眼中糊開……

找回敬武時，天已有些暗了。

“帝陵，”天子勒緊了韁繩，“朕帶你去看看，看看我大漢開疆拓土的列祖列宗，趁便……看看你的母後。”

太子害怕卻判定：“父皇，請您饒過思兒……”他看著天子，有些怯怕，卻仍不畏縮：“思兒不懂事。”

“陛下……陛下……”她不再叫他“父皇”了，哭的教人難過極了：“敬武……敬武好輕易捏個麪人兒……捏個……母後的模樣……敬武的母後……但是為甚麼……陛下差人將它們砸啦？……都……都砸啦？”

天家無情，君王就是如許冷酷。

幸虧天子並未籌算跑出太遠，馬很快就減了速，緩停了下來。

敬武愣在了那兒。

“思兒，你如何哭啦？誰欺負你了？”

天子一頓腳：“奭兒，愣著乾甚麼？你還不去把她找返來！”

“為甚麼？”

“不是，不是她。敬武，朕說的‘她’，不是你母後。”

小丫頭橫了臉，眼一閉，心一狠：“我說——敬武是野丫頭，從小無人管束！就是說——有、娘、生，冇、爹、教、的！”

天子勒緊了馬韁：“敬武，到了。”

“她必然情願你還去的。”天子抱緊了她。

劉奭大驚。也真是怕，怕他父皇無情，一封敕令便能順手拿捏思兒。帝王權勢滔天，教誰死，誰必是要死的。

“我也想看母後，我一早就想看母後啦。”敬武噙滿淚花。倒是個男孩兒脾氣的，便揮一揮手，又含淚笑開了。

馬鞍上的小丫頭問天子道：“父皇，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小丫頭平常見了他跟老鼠見著貓似的，嚇的不能。這一次卻不知為何，竟敢如許頂撞他。天子當真唬了一跳，因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