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命喪黃泉[第1頁/共3頁]

秋玉話猶未落，沈辛夷牙間驀地收回一陣咯吱咯吱的輕微撞擊之聲，身子便驀地顫抖起來。一向跪於沈辛夷身後的秋玉見勢不好，忙一個飛身上前扶住沈辛夷。

“啊！”沈辛夷喉間收回一聲鋒利的長嚎，恍若瘋顛普通掙開秋玉。她仰首而笑，調子尖悲愴而又刺耳。

“夫人……”

“可……”康王妃見康王當真動了肝火，也不敢再言，斂聲屏氣地縮在了康王身後。

沈辛夷驀地俯身，以頭搶地，任由鮮血染汙了她渾身滿臉。她眸間清淚簌簌直下，於鮮血之間濺起一道清淺的血花。她展袖鋪地，渾身瑟縮不已，卻再無一絲聲響。

王皇後見勢，忙不迭拋清本身道：“誹謗君主，乃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聖上萬不成輕饒，免得壞了祖宗的端方禮法！”

領命的禁衛軍見狀，對視了兩眼，一時候倒是無處動手。蕭帝瞧沈辛夷這般情狀，也隻得揮手，將他們儘數打發到旁側待命。蕭帝私心已了，便覺心中一塊巨石驀地落地。又見沈辛夷已然瘋傻的模樣，心中不由自主的流出了一絲憐憫之心，本有的殺意也垂垂停歇殆儘。

立於一旁的康王妃見這般景象，隻覺一陣寒意由內而生，不由嗬叱道：“你少在那裡裝神弄鬼的，此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啊……啊……”

“啊……啊……”子期急聲低呼，喉間卻收回一陣毫偶然義的調子。

子期強忍著腹間砭骨劇痛，向邵長韞跪伏在地的身影緩緩挪動。她頸間的白玉古琴摩挲於空中鋪設的粗糙青磚之上，玎璫作響，留下了一道道清淺難辨的藐小磨痕。子期固執地趴伏於地，一寸一寸地緩緩挪動。當她雙手觸及流至她麵前的第一處鮮血之時，卻再也提不起半分力量。

“父親……”此番變故之下，子牧亦是駭然失容，恍忽間也顧不得顧問子期。他雙肩一垮，便恍若無知普通任由子期跌倒在地。

沈辛夷卻驀地一掙，將秋玉甩脫在地。她踉蹌緊行了兩步，“撲通”一聲便跪於邵長韞身側。地上未乾的血跡順著沈辛夷裙角繁複的斑紋漸次滿盈而開，一如火雲燃空般妖嬈可怖。

其間，立於蕭帝旁側的王皇後見邵家闖瞭如此大禍，便知現在再與邵家扯上乾係，定然不是明智之舉。遂小意問道：“聖上，這罪臣即已伏法，那這罪臣餘孽又該如何措置……”

“韞郎……”她眼露柔意，輕手將邵長韞鬢側一縷黑髮悄悄彆與耳後。

“夫人……”秋玉跪行了兩步，聲嘶喉咽地低喚了沈辛夷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