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花開解語[第1頁/共3頁]

“聖京劃四城而居，東富西貴南貧北賤。南城所居皆是平頭百姓，衣食尚且無靠，又怎會有多餘的銀錢去尋花問柳。一個竟日浪跡於北城的妓娼，在南城遊街，必將會引得世人圍觀，梗阻街巷。”邵長韞深舒了一口濁氣，緩緩說道。“花樓遊街，一為財，二為名。可在這南城當中，二者皆無。如此觀之，這玉芙蓉所圖為何？”

“均是照爺的叮嚀辦的。”張靖恭敬回說，神采稍轉凝重，沉聲說道。“那羅億是蕭帝的眼線，爺就如許除了他，蕭帝那邊怕是不好交代。”

“方纔就返來了，老奴問了幾嘴，擺佈無事，便打發他們下去了。”

“不是他死，便是子期身亡，我彆無挑選。”邵長韞輕手落下一子，苦笑道，“還多虧了他部下包涵，要不憑我這肥胖身子骨，說不得還要搭上兩人。”

邵長韞不答反問道：“當時我打馬拜彆後，玉芙蓉有何異動？”

“當真是有備而來。”邵長韞慨歎道。

街巷幽幽，黯黑如墨。邵長韞輕斂了大氅，將子期罩於其間，一起鬆韁撒馬，緩緩徐行。

“莫非……”張靖惶恐不敢多言。

俄然，邵長韞輕咳了兩聲，擾亂了沉寂，舒緩語氣道：“本日之事，不過是幾個家下人貪財，才行了拐賣之事。”

邵長韞見張靖排闥而入，抬手撚了一枚白子，遙遙問道：“好久未曾碰了，張叔同我走一盤可好？”

“深居內宅婦，難知海上潮。子期，我不想你母親擔憂。”邵長韞腔調澀然道。

邵長韞捧了茶盞，將破廟當中所生諸事一一細述，才淡淡說道：“若不是他因子期一時分神，我倆又怎能滿身而退。”

“羅億當時既是在此相阻，定然是蕭帝所下密令。”邵長韞輕叩棋盤，嘲笑道，“我們已知羅億身份之事，蕭帝尚不曉得。行此舉，隻是變相相告蕭帝，我這做臣下的，未曾窺出他安插耳目之舉。如此呈報，隻怕更得蕭帝之心。”

張靖正踱步盤桓於門前，恰見一人一馬遠遠而來。遂急行兩步，趕快迎了上去。卻隻見邵長韞一人坐於頓時，不由駭然道：“二女人呢？”

逾時，已是掌燈時分，一時傳了小廝挑了蠟燭過來，於門前各處點燈。彼時，定國公府的街門前燭火閃爍、人影簇簇。

短短一言，已將子期的心機儘數道出。邵長韞長歎一聲，打馬前行，一起沉默無話。

“爺這是將計就計。”張靖指尖黑子倏然落下，撫須笑道。

張靖擰眉細想了半晌，恭謹回道：“方纔車馬歸府之時，老奴業已清查了人數，隻一人未至。是儀門外賣力傳話，名喚陳啟的小廝。返程時因與人換了駕車的差事，這才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