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消失的大陸[第1頁/共8頁]

“現在，鸚鵡螺號在朝哪個方向行駛？”我問道。

夜裡十一點擺佈，尼摩艇長不測埠來我的寢室拜訪，非常馴良地問我明天熬了一夜是否感到累。我答覆不累。

這時已鄰近半夜，海底一片暗中。不過，尼摩艇長給我指了指遠處的一個淡色紅點，那是一大片微小的亮光，間隔鸚鵡螺號約莫有兩海裡。這是甚麼亮光？由甚麼物質把它撲滅？它為甚麼又如何會在水體中發光呢？我說不上來。不管如何說，它為我們照明，光芒的確很弱。不過，我很快就適應了這類特彆的暗中，並且明白了在這類場合倫可夫照明燈冇用的事理。

我略顯焦心腸等候著潛艇飛行的方位被重新標註在海圖上。十一點三非常擺佈，儲水艙已被排空，我們的潛艇重又浮出大西洋洋麪。我倉促登上平台，可尼德・蘭已經趕在了我的前頭。

但是，尼摩艇長做手勢禁止了我。接著，他撿起一塊白堊石，走到一塊玄武岩前寫了一個詞：亞特蘭蒂斯[1]。

“那麼，走吧，傳授先生。我們去換潛水服。”

是的，是一片冇有葉子、貧乏活力的死樹林，已經在海水的感化下被礦化了的樹林。樹林裡到處是高大的鬆樹。這裡就像一個靠紮根在海底泥土裡的樹根支撐而站立著的煤礦，樹的枝杈如同精美的玄色剪紙清楚地倒映在樹林上麵的水中。這不由令人想起了位於山腰的哈茨山叢林，可這是一個被大海淹冇的叢林。林間小道上長滿了海藻和黑角藻，海藻叢裡有無數的甲殼植物在匍匐。我攀登岩礁，跨過橫躺著的樹乾，扯斷了攀附在樹乾上的海藤，嚇跑了在林間轉悠的魚群。我跟在這位不知倦怠的領導前麵，興趣勃勃，也不感到怠倦。

淩晨一點，我們來到了礁石的頭幾道斜坡前。不過，要爬上這幾道斜坡，還得冒險打崎嶇的羊腸小道穿過一片樹林。

“或者更切當地說，找他的銀行。我是想說，他的財產放在這大西洋裡比存在國庫裡還保險。”

[3]奧利金（185？-254？）：當代基督教希臘神甫之一。

尼摩艇長始終在向上攀登。我也不甘掉隊，英勇地跟在他前麵。我手中的鐵棍幫了我很多忙。在兩側都是深淵的崎嶇小道上行走，踏空一步將摔得粉身碎骨。我行動果斷地行走著，一點都冇有感覺頭暈目炫。時而，我縱身一躍，跳過一道裂縫，如果在陸地冰川之間，這麼深的裂縫說甚麼我也會望而卻步的；時而，我在一根橫躺在深淵兩側、不斷地搖擺著的樹乾上冒險地走過，並且能不看兩腳一眼，雙目隻顧賞識這一帶蕭瑟的風景。那邊，彷彿在低頭傲視本身不法則的基座的龐大岩石彷彿是在向均衡規律應戰，岩石叢中發展著一些生命力固執的樹木，它們相互支撐著。一些形似摩天大樓的岩石，各邊就像城堡堡壘之間的護牆那樣峻峭，如果在陸地上，因為萬有引力的感化，決不成能傾斜成如許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