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捌章 少年講（二更，求收求票票）[第1頁/共3頁]

舜鈺凝神稍許，道：“依門生鄙見，八股製藝不過乎復甦二字。”

至於劉海橋，雖不動聲色，自顧著拈髯沉吟，卻凝神不語，似在將那席話幾次揣摩。

她不敢粗心，與王桂等幾個至他跟前，畢恭畢敬施禮。那先生未幾話，隻拈髥頜首算作回禮。

忽得堂間沉默沉寂，聽得劉海橋聲音宏亮，講著本日課習安排，先教如何八股製藝，再次便是輪番至他處背書，新退學的監生則取顏、柳字帖臨摹六百字。

舜鈺瞧著東側桌案肅顏端坐一先生，鬚髮已斑白，瘦長身型，顴骨深陷，眼神分外鋒利。

從廣業堂一扇紅漆門出來，入目是挨牆擺的紫檀邊座四友圖屏風。銅黃底麵，鬆竹梅蘭以鏨胎點藍法嵌飾，一股子古樸端雅之蘊劈麵而來。

舜鈺隻覺劉海橋此名非常耳熟，思忖半晌，忽想起來秦硯宏那日請自已吃烤鴨時，秦硯昭提起過一學政，就叫劉海橋，曾參與會試題目編撰，因出試題分裂，為沈澤棠彈劾免除，丟了官職。

此話對於舜鈺來講，不過是一句先生認同之辭，對於堂內一眾監生卻起波瀾，劉學正還未曾這般誇過誰，如此一計算，看舜鈺的眼神便有了大分歧。

眾生按疇前到後，由南至北的挨次，一個接一個，神采各彆的捧書至他麵前，先作揖施禮，再背轉麵壁，琅琅背來。

舜鈺揭了蓋遞王桂跟前，看他展開的手掌心，忍不住淺笑道：“先生還是部下包涵的，隻是紅腫些，未曾淤血破皮，擦了這藥兩三日定好。”

“我這藥膏很管用的，你從速塗上，再用指尖劃揉幾圈便可。”

過了半晌，他才頜首表示舜鈺落坐，讚道：“說的極好！簡練精僻，正中八股製藝方法。”

可也有講授不通或背的半生不熟的，即遭峻厲訓戒，並罰抄書籍數遍。若碰到背誦、講授全不通的，那竹木板子便派上了用處，痛打十板，掌心儘是紅扛子。

不過聽秦硯昭的口氣對劉海橋非常推許，原就是賅博的夙儒，有滿腹經綸，且著作甚多，在此教書育人，倒比為官涉政更合適於他。

乾脆把自個的攤給他看：“誰冇捱過先生板子！比你狠的、痛的多的是，怕了就彆來讀書。”

“一篇文章，歸正相生，一線到底，有條不紊，這是清；企圖遣詞，老嫗能解，這是醒。然清或醒，易敗於文章慘白陋劣，寥寥白描古板孤寡，實因偶然無辭，若想改之，需得一個‘熟’字。熟讀常思多練，勤耕不輟，便能熟能生巧，彙成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