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鬼之子[第2頁/共4頁]

冬崽這一次，很清楚的聽到了孫婆子說的話，也聽懂了她的話，他抓住孫婆子滑下去的手，很乖很用力的點了點頭。

她記得那條大狗是純玄色的，個頭比普通的土狗大很多，打鬥特彆短長，村裡的狗都怕它。

“哎，哎，乖崽不哭。”孫婆子想把冬崽抱起來，卻發明本身底子抱不動他。如果她還能回到肉身裡就好了。

冥冥中彷彿有一股力量在牽引，孫婆子收回放在冬崽頭頂的手，茫然看著虛空，往外跨了一步。

孫婆子一下子就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孩子時，家裡的小奶狗就喜好如許靠近她，整天屁顛屁顛的黏著她。

冥冥中無形的牽引漸漸消逝，孫婆子渾濁的眸子垂垂變成猩紅色，她蹲下來，非常慈愛的摟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冬崽，悄悄拍撫著他瘦骨嶙峋的背，哽咽道，“乖崽不哭，不哭，媽媽在，媽媽不走了……”

冬崽看看在身後的孫婆子，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孫婆子，冬崽恍然想起小鎮上跟他玩鼓掌遊戲的小女孩，他彷彿明白了點甚麼，又彷彿甚麼都不懂。

無數塵封的影象，俄然直接踵而來，那些在不經意間忘記的東西，重新在腦筋裡新鮮起來，昨日雲煙曆曆在目。

冬崽猝不及防摔了一跤，腦袋重重磕在門檻上，生疼，疼得冬崽眼底重新蒙上了一層水霧，但是他強忍著冇哭，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茫然的看看四周，冇有。

不知從甚麼時候起就變得渾渾噩噩的腦筋，一下子就像醍醐灌頂似的好使起來。

冬崽茫然不知所措，他不斷的用小麵龐去貼孫婆子的臉，但一點也不見效，孫婆子再也冇有像剛纔那樣展開眼睛，反而身材變得越來越冷。

太陽落山後，村裡人吃過晚餐都從屋裡走了出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扇著葵扇閒談亂侃。自從李喜平溺水被淹身後，村裡人就把本身的孩子拘在家裡，等閒不再放他們出去亂跑。小孩子嘛，那裡坐得住，白日被拘得狠了，傍晚好不輕易被放出來，一個個跟刑滿開釋似嗷嗷叫著撒丫子各處跑，完整玩瘋了。

冬崽見她變得越來越透明，就像快碎掉的番筧泡，風一吹就冇了，心底不由出現一陣逼真的刺痛，鼻子一酸，眼淚再也止不住了。他悲傷極了，緊緊抱住孫婆子的腿，眼淚啪嗒啪嗒直掉，“嗚嗚……媽……媽……媽媽……媽媽……嗚嗚……”冬崽終究開口說話了，聲音又軟又糯，帶著濃濃的哭腔，不幸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