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明月皎夜光[第1頁/共3頁]

老者沉默著，放下竹簾回身出去了，霍柔風回身看向身後微微擺動的竹簾，纔想起這還是四月天，家裡各處都還是掛得應景的蘇繡簾子，這類湘妃竹簾要到六月纔會換上，這隻劃子卻已經早早掛起來了。

少年淺笑：“你和汪伯說過你崴了腳，方纔你從艙口走過來時，右腳不敢著地，如果我冇有猜錯，你的右腳腳踝此時已經腫起來了，我說得可對否？”

船艙裡放著一張矮幾，矮幾上擺著一盞小巧的八角宮燈，一個少年坐在燈前看書，他的頭半垂著，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暗，那月紅色的家常道袍，和他束髮的白玉簪，似半夜醒來時，中秋夜裡那透過窗子灑出去的月光，搗碎了融進塵寰，卻仍然不染半絲凡塵。

“我十一了，明天我是跟著家裡大人來逛花船的。”她挺挺平坦的小胸脯，對勁洋洋地說道。

那被稱做汪伯的老者已經把青瓷瓶裡的藥粉倒進水裡，他把裝水的瓷盆端到霍柔風麵前，說道：“這是我家公子的獨門方劑，和內裡大夫的不一樣，你把腳泡出去，保你一會兒能本身走回家去。”

不但是采芹，家裡的丫環婆子都是如許，姐姐偶爾也如許，她們會體貼哪家的牡丹養得好，街上時髦哪蒔花色，唯有她不是。

老者翻開藤條箱，霍柔風這才緩過神來，見藤條箱裡一格一格，放著十幾二十個小瓶子，本來這是藥箱啊。

固然這位老者看上去馴良可親，但是霍柔風的戒心未減，她學著成年男人的模樣，衝著老者抱抱拳，客氣地說道：“煩勞老丈轉告令公子，小可多謝美意，隻是小但是和家人一起出來的，稍後便要歸去了，就不上船討擾了。”

老者見她如許說，便淺笑著說道：“你的腳似是受傷了，如果你家人冇有找到這裡來，你要如何歸去？我家公子曉得醫術，傳聞你的腳上有傷，這才讓你上船的，彆無他意。”

霍柔風緊閉嘴巴，恐怕本身忍不住呼痛，突破這一艙的喧鬨。麵前的少年固然看不清邊幅，但那周身透出的清華，讓這平平無奇的烏蓬船艙也變得不平凡起來。

少年似是看出她的心機，對汪伯道：“把你的手放到水裡。”

她獵奇地問那少年：“大夫不是要望聞問切嗎？你冇有看到我的傷處，如何就曉得用甚麼藥？”

霍柔風怔怔地站在那邊，她俄然感覺本身是個多餘的人，她不該該進艙裡來的，不該該突破這滿艙的清幽。

霍柔風微微吃驚，剛纔她走出去時，這少年明顯冇有昂首啊，他是如何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