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棺山[第1頁/共3頁]

等我在見到太爺的時候，他已經不能算小我了。

“你太爺英瞭然一輩子，如何就養了個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那些人喪儘天良，把你太爺活活打死，你就是這麼酬謝他的哺育之恩？”

但親目睹著的行當人卻冇人真的敢把這事兒放在嘴邊兒上。

我沉默的跟在二叔身後登上了通往縣城的綠皮火車，坐在車廂裡，我透過車窗望著山村裡頭的矮山頭，太爺的新墳就在那邊。

因而，在第四個年初剛過的第一天，無數人湧進了我的家，當初給太爺抬著棺材的那群下九流的當家人拿著自家的傢夥式兒衝了出去，縱情的號召在了太爺的身上。

我一向感覺阿誰時候的太爺很偉岸，很牛逼，就算阿誰時候他已經很老了，佝僂的脊背像是即將枯死的老槐樹。

當然，少大哥成的我也明白，這一遭太爺獲咎了很多人。

一口黑亮的柚木棺材被打了出來。

這些個抬著嬌子的都是各個行當的門麵，全部四九城裡群魔亂舞了好幾年，他們手裡頭捏著無數人的腦袋瓜子，如果被掛念在了心上，也許隔天就得讓親戚朋友到護城河裡去撈屍首。

我聽著，抹了把臉果然就不在哭了，隻是的我目光卻死死的落在衝進家裡頭的那些人身上，背屍的陳久鐸，養蟲的褚蓮花……

“四年，老頭子我要四年的清淨，如果誰有這個膽量惹事兒，那就看我的棺山到底裝不裝的下你們的腦袋。”

眼睛，鼻子，耳朵全數被儘數削去，四肢的大筋被生生挑斷，一身的人皮也被剝了下去，那模樣讓我不由得想到村尾屠夫家裡那些個被拔了毛的羊羔子。

各個行當裡的當家人低著頭，咬著牙，沉默的扛著肩膀上的嬌子彷彿在扛著一座大山。

氣憤卻不敢言語。

太爺一個在鄉村裡為人馴良的小老頭兒常日裡對誰都笑眯眯的，現在一群悍賊廣天白日之下闖出去大開殺戒，每一個鄉親都在罵這群狗孃養的喪儘天良。

隨後便是下葬，用的棺材恰是四年前太爺壓在永寧門外的那一口，二叔趕著牛車七天七夜才偷偷摸摸的趁著夜黑風高從永寧門外悄悄的拉了返來。

我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彷彿那一口棺材彷彿是一座大山，冇法超越的大山。

當時老的掉的隻剩了六顆牙的太爺牽著我的手安然坐在肩輿裡，老神安閒。

“哭喪著臉做甚麼，老頭子活了一輩子，難不成你們還想留我在這四九城裡多呆兩年？彆覺得我就要老了，要死了，你們就欺負我老胡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