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豈曰無衣 （一）[第2頁/共4頁]

“啥！大早晨的您到虎帳裡來找人？”許葫蘆的神采立即變冷，儘力皺起眉頭，假裝一幅很有官威的模樣，“彆混鬨，虎帳豈能隨便收支。從速歸去吧，這都幾點了。再晚，城門一關，你們連住的處所都找不到！”

隻要太陽落了山以後，老百姓們都忙著進城回家了，南苑虎帳門口的尖兵們，纔有膽量略微偷個懶兒。歸正日本人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過來，大夥兒犯不著把精力繃得太緊！你冇傳聞麼？城裡邊，張自忠長官、秦德純長官，另有宋長官的私家智囊潘毓貴，這些日子正在跟小鬼子們構和，力圖“戰役”處理題目。

一股八卦之火，在班長許葫蘆內心，熊熊燃燒。略微側了下身子，他憑著當過窺伺兵的眼神和耳力，持續偷聽。唯恐遺漏少女們所說的每一個字。

說著話，快速回身走到尖兵吳老狼身邊，悄悄拍了對方一下，低聲道：“看甚麼看？少不了你那份兒。從速去奉告軍士團第一大隊的李中隊長，他媳婦和小姨子來看他了，快去！”

但是人雖走開了，少女們嘰嘰喳喳的話語，卻還是不斷地朝他耳朵裡鑽，想要擋都擋不住。

鵝蛋臉少女和矮個子小機警，則雙雙給了許葫蘆一個明白眼兒，然後緊緊跟上。一邊走，一邊低聲安撫高個子，“若渝，若渝姐，彆跟這類人普通見地。這類人，就是天生嘴欠。等哪天被拖出去打上一頓軍棍，就立即曉得疼了。”

“可不是麼，這一整天，就冇斷過人兒，可累死老子了！”當值班長許葫蘆像狗一樣吐著舌頭，喘氣著道。

七月尾的北平城，悶得就像一隻大蒸籠。從早到晚，不見半絲冷風！全部四九城兒，上至前朝遺老遺少們所居的王爺府，下到三教九流租住的驢屎衚衕，都模糊飄著一股子硝煙味道。天空中，還時不時滾過幾聲悶雷，“霹雷隆”“霹雷隆！”“霹雷隆”，震得人頭皮發麻，擺佈眼皮一齊高低亂跳。

“可不是麼？要不，你還是勸他回黌舍吧，好好的燕大高材生，頓時就畢業了，如何俄然又跑來做大頭兵？”先前阿誰小個子機警鬼，也非常熱情地替高個子少女出主張。“保家衛國，也不必然非扛槍兵戈啊？他如果能造出幾輛鐵戰車來，隻要往火線一開，小鬼子還不都得繞著走？”

偷眼看去，隻聽那鵝蛋臉少女帶著幾分體貼問道：“若渝姐，等會兒阿誰李，李大哥出來了，你究竟如何跟他說啊。畢竟，畢竟孃舅他們已經派人去他家說退婚的事情了，他如果不肯聽你的解釋，當場跟你翻臉可如何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