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1頁/共4頁]

誠懇說那郭子儀年青時也是一個戲迷，但是不知從甚麼時候起他有點驚駭看戲，苦行僧的日子過慣了，不肯使那一點心機防地崩潰，無事時他便看書，看書能消弭內心的沉悶，實在郭子儀另有一點隱憂，老婆歸天後約莫半年時候，郭子儀睡在藥鋪後堂的炕上轉輾難眠，半夜裡他摸黑起來，走到煙花巷，聽那邊邊有女人咿咿呀呀地清唱，郭子儀的腿不聽大腦批示，平生第一次上了青樓。鴇兒熟諳郭子儀，拉住郭子儀的襖袖子把郭子儀哄進屋。天亮時郭子儀回到藥鋪，彷彿感受不來甚麼，隻是感受下身奇癢難受。偷偷脫下褲子一看，隻見那下身子紅腫。郭子儀曉得他染上了煙花病，本身配了幾味藥，塗抹在患處。今後那種病垂垂地病癒了，郭子儀卻落空了男人的服從。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了一頓團聚飯。

孫子媳婦出屋後，郭子儀把門關緊，端起酒杯老淚縱橫。郭子儀記不起爹的模樣，娘生下他後也遠嫁他鄉，是爺爺一手把他拉扯大，十六歲時爺爺為他立室，跟媳婦恩恩愛愛過了幾年，生下了兒子郭雙有，豈料天有不測風雲，一天早晨老婆俄然頭痛得短長，天亮時便一命嗚呼，老中醫說，那叫腦中風，救不活的。媳婦身後爺爺籌措著為他續絃，可那郭子儀心灰意懶，下決計畢生不娶，守著獨生兒子苦苦地支撐著這個家……

舊事不堪回顧。昏黃入耳見女人唱戲，還覺得是在夢裡。郭子儀坐起來，聽得逼真了，的確有人在唱。秦腔的調子從門縫裡擠出去，讓人在不儘的思念中遐想，彷彿唱得是《小孀婦上墳》，那陰霾的調子不由得令人黯然神傷。心頭的迷霧被風吹散，郭子儀驀地間靈性了，唱戲的女人恰是本身的兒媳，昨日剛進屋，今早就在全村人麵前放肆！

第二天一大早，郭子儀來到青頭家，奉告青頭爹，他跟孫子以及媳婦籌議好了，如果雙有想返來，那就……返來吧。郭子儀還叮囑青頭爹去瓦溝鎮時把騾子牽上，交給雙有，傳聞雙有給本身找下一個婆娘：“你給雙有捎話，就說他爹――我承認他立室。”郭子儀一餬口得剛烈，從不在人前墮淚，但是那天淩晨青頭爹瞥見了，郭子儀的眼淚湧滿眼眶。

青頭爹從瓦溝鎮返來，直接來找郭子儀，說有一事想跟郭子儀敘敘。郭子儀暗自思忖：這青頭爹找我能有啥事？固然是隔牆鄰居，但是不常來往。相互間的傳聞還是略知一二，該不是那青頭將要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