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頁/共4頁]

何仙姑把黃魚拿在手裡掂掂，然後說：“歸去吧，在藥鋪裡等著，我必然把你的兒子親身送到府上”。

回到後院堂屋，隻見郭子儀正躺在躺椅上抽水煙，那行動顯得文雅而落拓，彷彿甚麼事情也冇有產生過一樣。王先生說：“掌櫃的，先洗把臉吧”。郭子儀慢騰騰起來，洗了把臉，喝了一陣子釅茶，然後倒背起手，來到八條腿羊肉泡饃館，吃了一碗羊肉泡，入夜時叩響了鐵算盤家的門環。

郭子儀等不上堂倌返來，便讓王先生過來看看。王先生隔老遠就聞聲堂倌在大聲嚼舌，進門時咳嗽了一聲，不猜想那堂倌還是冇有聞聲。王先生看水壺在桌子上放著，看那叫驢子正在灶台上一邊忙活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聽，便提了水壺就走，出門時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跌倒，堂倌這纔回過甚來，瞥見了王先生。

第二天吃過早餐，郭子儀讓堂倌備好騾子，戴著老腿子石頭眼睛，穿戴青色長袍，翻身騎上騾子，牛鼻子千層底布鞋踩著亮晃晃的鐵蹬，出東門一起走去，騾子脖子上的串鈴沿路響起，走未幾遠，便瞥見幾株千年翠柏掩映著兩間陳舊不堪的廈屋，那就是仙姑庵。郭子儀下了騾子，把騾子拴在拴馬石上，然後一手提著袍角，踏進仙姑庵。那何仙姑正仰躺在臥榻上抽菸，曉得有人出去，眼皮都不抬一下。郭子儀先在菩薩麵前上了香，把一枚銀元壓在香案上，然前麵對何仙姑唱個喏：“仙師萬福，不孝兒走失，可曾見過”？

正在這時堂倌出去，瞥見老店主的容色就已經曉得了八九。這類場合不需求他堂倌添鹽加醋，堂倌很會做戲，雙手一攤，哀歎一聲，便站在一邊，等待叮嚀。王先生對堂倌說，“你先把馱子解下來，把藥材按類歸攏”。堂倌正待出門時被郭子儀叫住：“先不忙解馱子，你提下水壺，到叫驢子酒館給咱提一壺開水來”。

郭子儀有點忿然：“錢算個啥？錢是王八蛋！如果冇有阿誰藥鋪，我的兒子就不會學壞！我算看破了，這老先人的產業遲早要踢踏在那敗家子兒子的手裡”。

鐵算盤趕快接上嘴：“老哥，你一進門我就曉得你乾啥來了，甚麼話都不消說，那李明秋還是聽我的，統統包在老弟身上。不過――”鐵算盤顯得有些難堪：“這一次老哥能夠要破一點小財”。

鐵算盤哀歎一聲，表示憐憫。內心卻暗喜，他窺測阿誰藥鋪已經好久，曉得郭善人不是個守財的主，那藥鋪遲早要被彆人盤去，與其讓彆人站那便宜，不如本身趁早脫手。想到這裡鐵算盤俄然變得慷慨激昂，拍著胸脯說：“鳳棲街上訪訪，誰不曉得你郭子儀的為人？放心吧老哥，李明秋兔子不吃窩邊草，他不會把賢侄如何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