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頁/共3頁]

那堂倌不敢怠慢，出了藥鋪門，腳底抹油，緊跟著李明秋不離擺佈，來到李明秋的天井，在院子外站定，眼瞅著李明秋進了堂屋，卻不曉得該不該跟著出來。李明秋轉頭一看堂倌冇有出去，便在屋子裡喊道：“出去吧，我李明秋不是老虎，不會吃你”。

王先生幾次考證，那條據的確是郭雙有寫的，手便顫抖起來。要曉得，王先生一年的年俸也才二十四塊大洋，全部藥鋪一年的支出也不過百十塊銀元。這郭家大少爺在外邊闖下啥禍了？該不是被匪賊綁票？堂倌要過條據看了看，臉上便顯出一絲不易發覺的嘲笑，要曉得郭善人的一舉一動全在堂倌的掌控當中。王先生讓客人稍等，跟堂倌來到後屋商討。堂倌說：“來者不善，何仙姑絕非等閒之人，還是把錢付了，把人打發走了事”。

堂倌顫顫兢兢進了裡屋，李明秋指著八仙桌前的椅子說：“坐下說話”。堂倌搓著雙手，點頭哈腰：“我站慣了，謹聽老爺叮嚀”。李明秋俄然問道：“郭善人把牡丹紅拐到甚麼處所去了”？

有幾個正在侃大山的閒漢瞥見李明秋的臉陰著，想偷偷溜走，剛走到門口就被李明秋叫返來：“請大師留步，我李某本日高興，邀大師喝一口”。

何仙姑剛走，李明秋緊跟著進了藥鋪，王先生看清了來人非同普通，倉猝起家相迎。可那李明秋也不看王先生一眼，隻是對堂倌說：“你到我家裡來一下”。

李明秋常常在叫驢子酒館邀人喝酒，聘請的多數是一些頭麪人物，向來冇有聘請過這些奸商小人。很多人停下來，喉嚨裡伸出來一隻手，伸長脖子看那叫驢子把切好的驢肉端上桌子，每人麵前擺一隻酒碗，這類場麵好似那些綠林豪傑在一起集會，閒漢們風捲殘雲，也不消筷子，很快地用手抓著把桌子上的驢肉吃完，看著叫驢子搓動手站在一邊有點難堪，李明秋一隻腳踩在凳子上，端起酒碗一飲而乾，對著叫驢子吼道：“有甚麼好的固然上”！

抓藥的堂倌熟諳何仙姑，忙打號召：“可貴菩薩本日臨幸。”

鐵算盤反問道：“郭善人欺負了你甚麼？賢侄呀，你如何老長不大？老讓人替你擔憂。古往今來多少豪傑豪傑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呂布是如何死的？還不是為了一個貂蟬！那牡丹紅一個爛伶人，值不值得咱為她刀尖見血？這天下上女人又冇有死光，走了穿紅的另有穿綠的，掏錢買一個青澀女，比那爛破鞋強很多”。

何仙姑拿著三尺長的煙鍋，倒背動手，撩起長腿，邁著大步，像個男人，來到郭善人的藥鋪。坐堂的王先生老眼昏花，冇有看清來人是誰，問道：“先生，你感受那裡不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