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頁/共4頁]

幾個婦人閒談了半日，吉昌公主還要打理府裡的碎務，便各自散了。

蔣中明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又道：“隻要我死了，靖文天子第一個要發落的隻怕就是他了。”

此時已是深夜，顧三娘身邊隻帶了柳五婆一人，有旺家的走在前麵挑著一隻燈籠，三人來到正院時，顧三娘昂首一望，四周都是黑乎乎的，立在她麵前的院牆高高大大，像是蹲在暗處的一隻猛獸，略不留意就會將她一口吞噬。

顧三娘向來是不善長跟蔣中明打交道，她見他一副有話要交代的模樣，因而乖乖的坐下，跟著他開口說話。

想到這裡，蔣中明看著顧三孃的眼神冷了幾分，對待後代私交，沈拙未免有些婦人之仁，先前的安氏如此，現在的顧氏亦是如此，蔣家的將來，全在沈拙的身上，他活不了多久，在他死之前，凡是有停滯到蔣家的，他都絕對不答應！

而就在這時，本來閉關練丹的靖文天子，俄然提早出關。

顧三娘回過神來，她裹緊披風，扶著柳五婆的手，踏進正院的門。

又過了一個多月，朝中少了蔣中明坐鎮，安家藉機興風作浪，兩派相爭愈演愈烈，靖文天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問道求仙，不知從何時開端，內裡傳起一股流言，說是蔣中明身染重疾，已是大限將至。

又過了幾日，顧三娘從有旺家的那邊傳聞，那夜蔣中明醒來後，強撐著寫了十幾本摺子，次日就開端吐血，自此他的景象就比先前更加壞了，顧三娘為此變得憂心沖沖，隻是存亡有命，她除了暗自祈盼蔣中明挺住，也冇有甚麼彆的體例。

提到沈拙，顧三娘臉上也帶了憂色，她不懂宦海上的彎彎繞繞，這一起從酈縣到都城，用步步驚心來描述也不過了，這是乾係著身家性命的大事，凡是出些差池，結果將不堪假想。

有人卻說，蔣丞相已有兩個多月冇在人前露麵，遵循他的脾氣，哪怕傷了腿，也不會告這麼久的假，除非是病得人事不知。

顧三娘被驚醒，她望著窗外，隻見日頭明晃晃的，顧三娘側耳一聽，彷彿是孫氏的聲音，她喊著她的閨名，說道：“是月華來了麼？”

想起蔣家的前路，蔣中明越想越悲慼，他看了顧三娘一眼，內心五味雜陳，這幾個兒子當中，沈拙目光長遠，沉著慎重，凡是他早些為他在朝中鋪路，他又何至於如此憂愁，隻是此時悔怨已晚，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有一樁心頭事，那便是沈拙對這個顧氏用情頗深，將來若需在顧氏與蔣家之間決定，難保他不會為了顧氏而放棄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