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狂心入海市其九[第2頁/共4頁]

天氣將明，銀河暗影，昏慘慘一片暈染開來，陸棲淮掌心的燃燈咒白光燦燦，竟然壓過了統統亡靈的藍光。

沈竹晞一刀擊殺了中間逼近的虛影：“我來助你！”

如果是金樓主，也算是朝微疇前的半個戰友，如何會對他下此重手？

陸棲淮一眼就看出來，神像下數量浩繁的，不是淺顯的亡魂，而是怨靈。此中或許有奪朱之戰裡捐軀的岱朝兵士，更多的，倒是敗北的隱族人。

這是忌諱之音——他在擯除著執念深重、滯留此地不肯拜彆的靈魂，斬斷統統塵思牽絆，忘儘此生之事，成為飄散在六合間的一縷荒魂。

但是，還是慢了一步，那柄冰藍色的、彷彿是冰雪固結成的長劍，在一刹時襲湧貫穿而上，陸棲淮隻來得及微微回擊，用袖間的玉笛稍稍反對長劍。

“返來人，你會的可很多。”金夜寒手指橫在胸前，虛虛地放在短笛上，並未吹奏，“不過，還不敷。”

莫非，凝碧樓的前任樓主金夜寒，冇有居住在凝碧樓的墳塋中，而是長眠在南離的神像下麼？

陸棲淮如是猜想，俄然一凜，提劍而上，直直地一劍飛出，穿心將金夜寒釘死在高台角落：“不對，你要乾甚麼？”

這是如何的存在？不死不滅，亦不散魂？

他驚怒交集地昂首，咳出一口血來，終究對峙不住，在麵前暗中再度到臨的時候，沉沉地昏倒在高台上。

一曲《蘭因》，吹出以後，再無轉圜餘地。

他落定在高台上，與昔日叱吒風雲的金衣樓主並肩而立，眼神通俗地凝睇著下方千萬道亡靈交彙而成的藍光。存亡之訣的大戰期近，他的神思卻有一瞬的恍忽，側耳聆聽著風裡的聲音。

“朝微！”陸棲淮飛身掠過來接住他，單手遊移著按上祝東風，隻感覺呼吸彷彿在一瞬停止了。

這一次笛聲淒厲如血，一聲一聲地高亢連綴，毫無陡轉。陸棲淮手指死死地攥住笛子，黑衣獵獵吹拂而起，連同身上不竭流出的鮮血盪漾而出，他當空而立，端倪如雪，宛似殺神降世。

——本來，奪朱之戰的閉幕竟然是如許，凝碧樓主以身為飼，和亡靈一同長眠地下了麼？

“你真該再死一次。”他淡淡道，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高台上的虛影，橫笛到唇邊，再度吹奏。

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