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狂心入海市其七[第2頁/共5頁]

沈竹晞在一旁悄悄看著，目光俄然凝在角落裡灰撲撲的厚書上，那本書掉落在兩排書架之間：“《收貪嗔》？獵奇特的名字。”

沈竹晞也湊過來看：“咦，這個筆跡有點眼熟啊——這不是林穀主的字嗎？”

這本書已經有些年初，脆薄泛黃的紙頁粘連在一起，很難扯開，沈竹晞順手翻疇昔，儘是些佛家經文掌故，不曉得為甚麼會被隨便地扔在這裡。

陸棲淮並不吹奏，隻是揮動竹笛緩緩敲打掌心，冷眼看著高台四角披收回的淡紫色光，無形無影，活動如水，彷彿點點暗色的星星墜落在那邊，隻是一顆，紫光轉為如血的緋色，好像紅蓮劫火，蜿蜒著爬向高台的最中心。

“雲女人隻要在那邊躺七天七夜，就能解毒了！”他精力奮發，俄然長眉微微皺起，彷彿是一時不敢信賴，困擾好久的題目竟然如此等閒處理，“陸瀾，我感覺有些不實在。”

他本來隻是虛招，想要逼退對方，但是，沈竹晞麵沉如水，冷哼著直直迎上來，全然不避不閃。

陸棲淮從簷下掬了一捧水澆到書上，紙張收回輕微的顫聲，水痕逐步暈開，他抬手颳去上麵一層浮墨暴露本來的筆跡。筆跡端方秀雅，一筆一畫，雋永內斂。

陸棲淮製止住沈竹晞的驚呼，拖著他今後走。他們穿過上方題著“縹緗卷”的牌匾，走進古刹側首的藏書室。

“你如許不對。”陸棲淮道，手指遙遙指著書架角落裡不起眼的字標，“最前麵的兩排是醫書。”

“陸瀾，你如何了？”沈竹晞見他神采古怪，忍不住上前來摸摸他額頭。

“為甚麼我會感覺這很熟諳呢？”沈竹晞神采茫然，弓下身子，抬頭看他，“是不是我七年前就‘死’在這裡？”他語聲驀地細弱下去，身子一晃，彷彿被無形的利刃頃刻間貫穿了心口。

沈竹晞精力一震，推開他的攙扶，扶著牆緩緩走了出來。入目是一排一排木製藏書架，寬三尺，高一丈，都整整齊齊地堆滿了書。他哀歎一聲，認命地走到第一排前，探身到最上麵看索引，細細地翻找起來。

倏然間，玉台微微地動顫起來，彷彿底下的萬丈深處，有誰在摸索著敲擊。陸棲淮不及思考，倏然點足退開去，就在這時，間斷的琴聲續上去，彷彿是斷續迴應著他先前的題目。

滿目白茫茫中，他拈指阻擋住那些毫無溫度的靈魂殘片靠近本身，悄悄吹笛，指尖勁氣縱橫盪漾，好像看不見的利刃，一寸一寸將霧氣從間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