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攬風如盈手其三[第1頁/共4頁]

他想要抬手反對，朝雪從袖中滑出的一刻連著刀鞘，竟然被無形地封住了。他的手臂驀地僵住，一動不能動，便是微微挪起也做不到。

語聲驟斷，高聳得很，鏡麵一折短衣嫋嫋遠去，足音跫然。

沈竹晞聽劈麵簫聲如泣如訴，不覺心有慼慼焉，黯了眉眼。

“生無所憑，死無所歸，心有一念，盤桓長年。”

他橫笛而吹，笛聲似玉裂冰泉，轟然奏響。高處如千層雪浪一線推開，海麵長風急劇囊括而起，迴旋之際，俄然降落下。

沈竹晞推斷道：“不消想的，段其束嫉惡如仇，對淺顯惡魔尚且不放過，何況師妹殺了這麼多人，又去了琴河。他必然覺得師妹懼罪逃脫，更加坐視了罪名。”

簫聲一轉，音節晦澀地流過，呦呦似人語。沈竹晞靜聽著，如許的詞句不急思考，就緩緩從心底閃現上來。

沈竹晞啞然，訥訥道：“唐茗秋的幽靈在這裡，每天都看到段其束，這麼久的時候也該放心了。”

“因何至此？”一天沉著中，陸瀾半吹著寥寥的餘音，半是倚唇低低地問。

“蘇晏與他們不曉得有甚麼樣的仇恨，單是殺死還不敷，竟然要如此折磨他們。”雲袖神采微微驚懼。

說話間，視野垂垂開闊，天卻陰沉沉地往下壓，沈竹晞戰戰兢兢地秉燭前行，驀地一陣勁風颳過手指，吹熄蠟燭。

陸棲淮半是不解半是感喟：“不知她說本身身後罪無可赦是甚麼意義，她生前不幸，能入循環是再好不過了，偏要滯留此地。”

她歎道：“蘇晏連這點纖細的心機都算的很清楚，恐怕不是奪目二字能夠簡樸概括的。”

沈竹晞後知後覺地放下緊捂耳朵的手，便覺簫笛相和，一浪高過一浪，他似闊海中一方枯葉，隨波逐流，顛簸著不知落往何方。

菱花鏡俄然在桌麵上猖獗地跳動起來，躍出雲袖的手，上麵鏡像緩慢顫栗，跳到了最後一格畫麵，段其束長髮披垂，仰天長嘯，悲忿欲絕。他回顧一刀刺入小腹，疲勞在地上，緩緩瞑目。

三人儘力辨認著信紙上扭曲的筆跡，齊齊麵色大變。

他話鋒一轉：“不過她肯為段其束的錯誤向你賠罪，可見她心中雖有怨懟，卻無恨意，和普通的怨靈分歧。”

“何罪之有？”陸棲淮“問”。

“我感覺是蘇晏厥後將他做成凶屍，段其束落空神智，然後就殺了琴河城的人，那些冤魂盤桓在這裡，餘者逃遁，終究成了凶城。”沈竹晞必定地說道。

陸棲淮淡淡道：“你冇經曆過，不曉得的——有些傷口就像沙堆頂上的一塊巨石，非論在風中如何鼓盪，都暴露在那邊，不會被袒護，也不會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