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攬風如盈手其一[第1頁/共5頁]

“第二杯，敬十方六合繁華，永歸琴河；”

“神魂出竅？”，陸棲淮聲音裡帶了些驚奇，唇畔一向有的笑容消逝殆儘，“好強的邪氣！他要去做甚麼？”

“二公子，你也會的，隻是剛巧健忘了。”雲袖笑盈盈地賭住少年忿忿不平欲要回嘴的話。

他轉首看著身邊依偎的愛人，溫和的臉容像是在糖水裡浸過，連帶聲音都軟軟的帶著甜意：“我和師妹的婚事能得你的見證，必然會一向幸運下去的。”

蘇晏篤篤地敲了兩下床檻，輕聲細語：“唐家妹子，我不便起家，你便利替我倒杯水嗎？”

他握著酒杯的手從鏡中一掠而過，膚色非常的慘白，清楚可見雪膚下青筋跳動，手腕上繫著長串綴玉聯珠，襯得他握杯的十指纖瘦秀美，不像是習武人的手，像琴師或墨客的手。

蘇晏平躺著扯緊被子，聲音固然衰弱，倒是一貫的溫潤動聽：“有勞了，買些退燒藥給我就好。”

雲袖附和地點點頭，俄然發起：“這件事背後怕是有諸多事情我們還不曉得，不如出來看看。指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關於教唆凶屍刺殺二公子的那人。”

“第三杯，敬你我此發展樂，不念來世。”

陸棲淮娓娓道來：“三無閣是隱世的強宗門，最後一名閣主謝拾山，隻收他們兩位弟子並一些雜役孃家。先前所說的琴河唐氏，也就是唐茗秋的家屬，和三無閣向來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她手裡的石頭緋光活動，光彩如血，陽光從窗欞裡投射出去，映照得石頭透明一色，清光流轉，非常都雅。

陸棲淮道：“不算幻陣，或許有些幽冥的氣象我們凡眼看不到。”他彷彿猛地認識到甚麼，憂心忡忡，“隻怕這亡靈城裡，有一個有神智的‘人’在背後操控。”

蘇晏俄然直挺挺地下地，足尖在冰冷的地板上一觸又收回來，穿好鞋襪，扶著牆遠去。

他道：“按照日記中寫的，蘇晏這時候抱病了。”

“或許是段其束。”他不置可否，轉而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翻找著，看是否有值得重視的東西。

段其束在鏡子裡著紅色短衣，牽住身邊師妹的柔荑，半攬著她，正在聽酒桌劈麪人一襲妙語連珠的清談。

室內又規複了沉寂，隻餘他纖細的咳嗽聲。蘇晏放下袖子，遮住儘是青筋、構成奇特紋路的纖細手臂，手指彷彿悄悄扣緊了。

雲袖俄然一拍案：“看這裡，玄霜石！”

先醒來的是蘇晏，他茫然地盯著段其束看了好久，過了一炷香才彷彿回過神來，歉然笑道：“段兄，我初醒，有些神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