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風時有幸其六[第1頁/共2頁]

“快到了。”陸棲淮頭也不回地說，清沉的聲音聽來格外讓人放心。

“先前上去的時候你如何不怕？”陸棲淮輕拍他生硬的脊背，禁止住不笑出聲。

他彷彿從高處跌跌撞撞地放手落下去，然後被人穩穩地接住了。那人五官都蒙在一片昏暝的薄霧中，唯有一雙眼瞳清澈敞亮如雪中之月。

“這酒好苦啊，你快講個故事，來中和這苦味。”他喃喃道。

沈竹晞跟著他迂迴地拐過幾個巷口，直到再也不見一絲燈火，終究感覺不對：“哎，陸瀾，你要帶我去那裡？”

“嘻嘻，他必然對你很首要，你如許的人，能做你的朋友，也必然有一段故事。”沈竹晞滿臉熱切地看著他。

沈竹晞目瞪口呆地接過酒杯：“竟然另有如許賣酒的，哎”，他俄然感覺不對，問道，“陸瀾，你不是剛從夔州過來嗎？如何曉得這麼偏僻的酒館？”

沈竹晞住了口，默不出聲地走在他身後，不知過了多久，陸棲淮終究停下來，在一間完整看不到“酒”字招牌的店前排闥出來。

前麵他再說甚麼，沈竹晞已經完整聽不見，鋪天滿地湧將上來的倦意，讓他放心腸闔眸，沉甜睡去。

“哼，不肯意講就不肯意講，甚麼樣的故事會比酒還苦啊——”話未說完，隻聽咕咚一聲，沈竹晞頭撞著桌子，昏昏然倒下去。

“是不是你——”沈竹晞踉蹌著半跪在地上，被人緊緊攬住，他手指緊握住陸棲淮一片衣袖，仰起臉來看著他。

陸棲淮拍落衣上被他碾疇昔的灰塵，忍俊不由了好久，才找出一個合適的描述詞：“天真。”

“不像你。”他低下頭失落地自語，因此錯過了陸棲淮眸中一刹時交叉的神光萬千。

“你不曉得，你提起這小我的時候，眼睛裡的那種光——”沈竹晞誇大地做了個行動，“就彷彿把你整小我都照亮了。”

兩人在烏黑長夜中對飲，窗外夜寒雪重，時聞翠竹被覆雪壓斷的劈啪聲。沈竹晞終究忍不住，打斷瞭如許奇特的安好氛圍：“喂，陸瀾，你說的阿誰朋友呢？”他敲敲桌子提示對方。

沈竹晞已飲了一杯酒，雖說這酒味道苦澀，不算太烈，他還是說話不太利索，夾了一塊貝肉下酒，含含混糊地說：“我要聽這個故事。”

“……”，沈竹晞被嗆住，決定不發言。

“走吧，喝酒。”待他終究安定下來，陸棲淮拋給他幾錢紫錦貝，莞爾，“給你壓壓驚。”

兩耳呼呼而過的風聲阻住了他的驚呼，明顯隻是短短幾息的工夫，刀割一樣的夜風卻扯破開他腦海中封住的一小塊，讓他思路一陣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