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裡琴川[第2頁/共20頁]

世人應和，腳下飄然挪動，彷彿已擺出一座劍陣，章法井然，將風晴雪、襄鈴等人一同圍住。

百裡屠蘇還在怔怔間，艙門口有人掀簾而入，聲音如高山流水，悅人身心。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聽著琴音在水間流淌，百裡屠蘇想起一事，問道：“翻雲寨中，亦曾聽先生一席話，先生似對存亡靈魂之事很有所知所感……”

百裡屠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歐陽少恭，想說甚麼，卻又合上了嘴唇。他微凝著眉，目光灼灼，似有甚麼焦炙，卻隻是沉默藏在內心。

她往聲音來處窺視，隻聽得枝丫斷裂的脆響，緊接著有甚麼東西從梅樹上掉了下來，激起一片灰塵。襄鈴敏捷地向後跳開，險險閃過當頭一砸，再睜眼細心看時——本來是一個大活人從樹梢繁密的枝葉中跌了下來，重重地栽在地上，手腳亂舞亂抓之間，弄掉了不知多少嫩枝與花朵。

“尋訪玉橫之事迫在眉睫，鄙人在江都有一名舊友長於卜乩，我們無妨馬上啟程去往江都，請她卜測其他玉橫碎片的下落，再做籌算。百裡少俠意下如何？”

“屠蘇哥哥……”少女跪在床上，癡癡地看著百裡屠蘇，透著說不出的崇拜和愛好。

“歐陽先生的琴聲很有安神之效。”

百裡屠蘇的眼角抽動了一下，熾熱之痛向著四肢百骸伸展，再找不到焚寂的話……他會不會把這座小鎮變成死城？

但是百裡屠蘇已冇法喚醒。

百裡屠蘇似有訝異，又複深思：“先生高誌，無怪乎琴曲中隱有滄海龍吟之象。”

是她——風晴雪。

歐陽少恭淺笑著聽完，轉向百裡屠蘇問道：“百裡少俠可識得那位紅衣女俠？”

“阿翔勿鬨。”百裡屠蘇心下瞭然，在琴川鎮內跟著本身的金色影子，多數就是這個小傢夥。

“閉嘴！我纔不會對師兄揮劍相向！”芙蕖反喝了一句。眾天墉城弟子聽了，一時目露赧意，未再冒然行動。

一朵甜美的笑容，自利刃光影中回眸閃現。

“少俠亦通樂律？”

徹夜的琴川當真熱烈，河岸上繡球招親的盛事方纔散去，半夜燈會卻又繁華起來。岸邊來放燈的，豐年青的小伉儷，扶著老邁的父母，牽著季子，一起放下安然燈，期許合宅安康；有麵若桃花的女孩，一手拈著裙角，找僻靜處放一盞荷花燈，祈願覓得良伴。

女孩戰戰兢兢地展開眼睛，不敢信賴麵前的統統。

話說得那麼輕鬆，倒似老朋友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