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域・飛舟(2)[第1頁/共5頁]

人間必然有非謝衣不成之事，因為那是偃術宗師謝衣。

長樂道人一夥措手不及，頓時大受打擊，紛繁上前禁止人群。但是人多混亂，擋了東漏了西，顧了頭難顧尾，兩邊攪成一團，長樂道人驚怒不堪，大喊小叫，可也無濟於事。他即使有斬妖除魔的法力，可也畢竟不敢在天子腳下殛斃布衣。

樂無異扭頭望去，船埠東邊圈出一塊空位，人跡希少，陣勢空曠，泊岸的處統統一大件東西，神奧秘秘地用一張大青布包住，看著像條船。

隻聽一個瘦羽士道：“這偃甲船中的物事，說出來隻怕嚇你一跳，那倒是一整船的妖怪，若不是長樂真人大發神通，降伏妖魔，豈能……”

另有幾個年青羽士站在老道四周，守住空位，禁止行人，嘴裡罵罵咧咧，動輒推搡打單。

樂無異頓感絕望。看來這一趟追隨之旅，畢竟要無果而結束。

樂無異不肯當眾爭論，冷哼一聲，心道：“若讓金剛力士脫手，未免大材小用，倒顯得我欺負人。”想著擺佈一瞥，有了計算，當下也未幾言，掉頭而去。

樂無異嚇了一跳，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怪物，反應過來：“你們就是長樂真人抓的‘妖魔’？”

世人詫異間，咻，咻，咻，怪鼠身上火光一閃，噴出沖天炊火，彷彿天女散花，向四周激射，落到人群中間，樂工的頭巾冒了煙，舞女的紗裙著了火，世人尖叫謾罵，左衝右突，踩腳的，跌倒的，撞翻桌椅、打碎器皿的不計其數。

大家間的間隔，偶然乃至不是存亡所能決定的。

偃甲成色極新，完工不過一二十年。

他當然不肯信賴謝衣已死，但假定所見偃甲並非謝衣所做，那悠長看望便告失利，他實在不知更有何法，能夠略微靠近謝衣一分一毫。

帷幕以後，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數人——這些人或有長長狐尾，或渾身絨白毫毛，更有一人形似熊貓，手腳被縛，蜷曲若蟲，口鼻儘被布條封住，見無異前來，一邊肉蟲般奮力爬動，一邊嗯唔出聲。

艙內裝潢花梢，描紅染彩，掛著斑斕戲服，看來船長是個雜耍班子。隻是，看來看去，這也不過是艘淺顯船隻，不像甚麼奇怪之物。

但當他鄰近船埠時，卻俄然邁不開腳步。

他一心要弄清偃甲船的妙處，東走西看，捉摸不決，越看越覺妙用無窮。這偃甲船狀似平常，實則大有講究。團體佈局精當，小小一方空間，錯落切分為多少地區，不管儲物演出，均是合用不凡。目光所及，瓷扣掛鉤、壁板暗櫥、伸手便自行滑開的偃甲窗扇，無一不精美小巧……一時候，樂無異神為之奪，便如守財奴進了大寶庫、學畫者乍逢吳道子，扒在牆角門縫，細心看了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