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頁/共4頁]
“我另有最後一個題目。”楚北捷頓了頓,凜然道,“你自知必死,為何置大石於路上,轟動我的車駕?”
除了攻城時的對峙和少數人頑抗外,死傷未幾。並且以後即有王令下達,命官員厚加撫卹。
“唱歌?”楚北捷深思很久,輕問,“唱甚麼?”
楚淡然尚未答完,楚北捷已接了下去,喃喃道:“故豪傑,方有才子。何如狼籍,何如狼籍。”楚北捷嘲笑,“誰是豪傑,誰又是才子?後代情長,白落得豪傑氣短。”
隊中有車有馬,騎馬者大家神采冷酷,眼中時有精光閃過,明顯都不是易與之輩。兩車婦孺在中間,另有兩車不知內裡裝了甚麼,車輪過後,留下深深的車轍,看起來非常沉重。
自來到山莊,楚淡然就陪著這兩人坐困愁城。現在被楚北捷通俗的眼看著,肝膽俱震,垂手低頭,不敢說一個字。
“我記得。”
餘怒未息,霍然站起,走到房中大櫃前,將一起上珍而重之,謹慎翼翼庇護著的鳳桐古琴拿起,奮力砸到地上。
通衢凹凸不平,馬車顛簸,一步一步,離疇昔漸遠。
楚北捷黑眸深處動了動,卻半晌冇吭聲。
“王爺忘了?我們對月賭咒,永不相負。”
楚北捷在東廂中,手持怡情舒暢的官方詩文,靠在大竹椅中似有倦意,緩緩閉目,半晌後俄然轉頭,沉沉凝睇身邊的楚淡然,問:“我應當殺了她嗎?”
過了大半個時候,楚淡然返來複命,“她已經接了。”
楚北捷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娉婷,答我幾個題目。”
東林一處偏僻的山林中,冷靜呈現一座樸實的山莊,莊裡人自耕自種,出入低調。
很久,楚北捷停動手中揮動的寶劍,神采已趨安靜,回身將寶劍插回劍鞘,臉上添了一絲令民氣悸的冷冽,指著一地碎木叮嚀,“你將這琴屑,給她送疇昔。”
過了冗長一夜的楚北捷,現在正坐在車中閉目。
娉婷獨居西廂。
楚北捷舉起雙手,看著虎口處被劍磨出的厚繭。記得她的手,纖纖十指,白而細嫩。這手操琴、摘花,本來也會調藥。
娉婷如同被劍刺中間口普通,身子驀地晃了晃,會說話的眸子動聽心魄地瞅了楚北捷半晌,淒然道:“娉婷是癡人,王爺也不過是個癡人。我說乾口舌,王爺莫非會信我一字?大錯已經鑄成,這一輩子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忍不住,淚珠如斷線珍珠般墜下,哭倒在地。
但父親落空了兒子,王兄落空了王弟,東林也落空了護國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