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作假時假亦真：奇遇手記篇 (6)[第1頁/共6頁]

朱介如說，他曾因中暑昏倒，不知不覺俄然來到一個郊野中。這裡冷風習習，非常利落溫馨。他見四周無人，也不知身在那邊。這時，遠遠瞥見前麵走著數十人，他便跟從他們一起走。到了一處官衙，隻見殿宇弘大寬廣，擺佈都有長廊。一些吏役正在馳驅繁忙，像是驅逐大官升堂辦案。

剛做了黃粱好夢，便不成一世起來，還要丟棄嫡妻，隻令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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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堡是我故鄉馳名的進士，曾任甘肅會寧縣縣令，後改任安慶府學傳授。他單身到差，因為前任官員的家眷還未搬離官舍，他隻好臨時住在縣內十王殿的廊下。

出處：《諧鐸》

繼而天曉，妻取殘羹剩飯以進。瘋丐大怒曰：“吾將饜珍羞，勿以此汙我舌！”繼進以破衲。又大怒曰：“吾將被斑斕，勿以此辱我體！”妻誚讓之，丐愈怒曰：“我旦晚以金屋貯阿嬌，看汝黃麵婆子，那邊送衾枕耶？”妻駭立就教，丐大言以述之。妻大笑曰：“如果，則爾猶忘懷一件事。”丐問：“何事？”妻曰：“渾身都換卻，隻未換得石季倫大富命也。”瘋丐遂語塞。

後晤予於秦準客館，臚陳之，囑筆以紀其事。

紫臉紅胡鬼一聽，當即呈上冊子。隨即就有身上帶著桎梏的一班犯人從東廊進殿，一個個唱罷名，又從西廊出去了。

接著盤點《餓鬼簿》，有一個官吏從速上前跪下啟奏：“前段時候鬼門關保衛看管不嚴，餓鬼們都乘機逃脫，現在全偷生到人間了。”閻王問：“那他們在人間做甚麼？”官吏答覆說：“大半都在做縣令。”閻王說：“那些鬼在天國裡，整天鬼哭狼嚎，哭餓千百年了。現在一得誌，必狼吞虎嚥，貪婪無道，塗炭生靈了！”紫臉紅胡鬼上前說：“大王，要不要把那些傢夥捉返來？”閻王思慮再三，說：“這太吃力了。假定能忍住貪婪，就任由他去吧。死性不改者，重則減少祿籍，讓他們的子孫生生世世做乞丐；輕則貶成冷官，讓他撈不著油水，凍餓畢生，答覆其本來的麵孔便可。”

出處：《閱微草堂條記》

老婆非常吃驚，忙問是如何回事，金蠻子便把昨夜的事細說了一遍。老婆大笑道：“假定是如許，那你卻忘了一件事！”金蠻子問：“甚麼事？”老婆答道：“你渾身都換了，卻隻未換個繁華的命！”金蠻子頓時啞口無言。

大話歪批

一夕，聞殿上人聲鼎沸。李起窺之，見燈燭光輝，胥吏輩兩班祗候；紫麵赤髯，峨冠而帶者，捧冊侍立東隅。亡何，王者冕旒出，次第參謁。王曰：“三十年不稽鬼籙，恐滋積弊。今當細核，毋稍隱縱。”紫麵赤髯者即捧冊上呈。隨有荷枷帶鎖輩，由東廊魚貫而進。唱名畢，偃蹇從西廊出。繼點勾魂簿，唱名再四，無一人應者。王曰：“催命鬼八萬七千，何無一人在？”紫麵赤髯者上前啟白曰：“奉後殿轉輪王命，俾男者為醫，女者為妓，儘托生人間矣。”王愀然曰：“勾魂攝魄，冥府自有定限，使若輩流毒天下，恐投到者無已時也！”又點餓鬼簿。即有一胥吏趨前跽稟曰：“前鬼門關守者，失於防檢，諸餓鬼乘機逃去，今儘偷生陽間。”王問：“在陽間作何事？”曰：“大半作縣令。”王曰：“若輩埋頭腸獄，空腹垂千百年。今一得誌，必至狼餐虎噬，生炅無噍類矣！”胥吏曰：“請仍押回可乎？”王沉吟久之，曰：“此亦大費事。能忍饑者，聽之；倘餓吻翕張，重者削其祿籍，俾子孫竄入卑田，輕者降作冷官，使凍餓畢生，還其秘聞可也。”李伏隙以窺，不覺失聲大笑。一時燈燭儘滅，殿上絕無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