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警世果報篇 (7)[第2頁/共3頁]

王曰：“是則然矣！其如聽訟者何？”曰：“欺以其方，則顏子拾塵，見惑於師，曾母投杼，亦疑其子。況南麵折獄者，明鏡高懸有幾人哉？排之闔之，抵之伺之，多為枝葉以眩之，旁為證佐以牽之，遇廉善吏挾之，貪苛吏夥之。我術蔑不濟矣！”

出處：《笑林廣記》

一天，父子夢見鬼卒把他們拘押到閻王殿。閻王靠著書案，先鞠問父親，說：“士、農、工、商，各有各的牢固職業，你為何要寫訟詞？”

閻王接著又鞠問兒子，兒子說：“這是你的錯誤！假定使我生來手就笨拙，如何能寫狀詞呢？”

貪鬼答道：“如果讓我變成走獸，我要變成伯樂的馬、張果老的驢；如果變飛禽，我要變成王羲之的鵝、衛懿公（春秋時衛國國君豢養的仙鶴，報酬相稱於大夫品級）的鶴；如果變蟲豸，我要變成莊子的蝶、子產（春秋時鄭國的大臣）的魚。”

閻王差鬼卒拘三人到案，先問第一個：“你生前作何活動？”答曰：“縫連補綴。”王曰：“你迎新棄舊，該押送油鍋。”又問第二個：“你作何心機？”答曰：“做花賣。”王曰：“你節外生枝，發在油鍋。”再問第三個，答曰：“糊鬼臉。”王曰：“都押到油鍋去。”其人不平，曰：“我糊鬼臉，替大王張威壯勢，如何同犯此罪？”王曰：“我怪你見錢多的，便把好臉兒與他，那錢少的，就將歹臉來欺他。”

王曰：“爾等挾何術，能倒置吵嘴若此？”曰：“是不難。柳下惠坐懷，作強姦論，管夷吾受駢邑，可按劫奪田產律也。”王曰：“是則誣直為曲矣！而拗曲作直則何如？”曰：“是更不難。傲象殺兄，是遵父命；陳平盜嫂，可曰援溺也。”

閻王大怒，命牛頭鬼挖去父親的雙眼，砍斷兒子的兩臂，仍讓鬼卒將二人押回陽間。

貪鬼恍然大悟，說：“我固然未曾仕進，卻明白了仕進的罪孽實在不小。”

父子答覆說：“這不難。比如柳下惠坐懷穩定，能夠當作強姦來措置；管仲接管駢邑，能夠當作劫奪田產來措置。”

閻王說：“這就是把直的誣告成曲的！那如何才氣把曲的變成直的？”

贓官平生搜刮，結局卻多是餓死。閻王的懲罰，諷刺意味很風趣。明天那些挑肥揀瘦、貪婪實足的官員，讀到此處，大抵也會羞紅麪皮吧。

最後問第三小我，那人答道：“我生前給人糊鬼臉。”閻王說：“也押到油鍋裡去！”第三小我不平，說道：“我糊鬼臉，替大王張威壯勢，為何與他們都犯一樣的罪？”閻王說：“你見了錢多的就給他好臉兒，對那錢少的，就用歹臉欺負他，還說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