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子玉塑 繡枕金塗（一）[第1頁/共4頁]

出了冷巷便是繁華的鼓樓大街，各式小販和賣藝者充滿街邊，呼喊叫賣聲此起彼伏。茶棚劇場座無虛席，台上平話唱戲的口沫橫飛，台下聽客點頭晃腦，一會兒捧腹大笑，一會兒喝采喝采，好不熱烈。南宮玉就喜好熱烈，喜好察看世態民生，他以為大俗即風雅，隻要天然不造作，便都是雅的。

南宮玉歎了口氣，輕喚道：“甜兒。”那名叫甜兒的少女轉過身來，貼著他清臒的臉龐甜甜一笑，人也如蜜糖般甜美可兒，笑道：“公子醒啦。”南宮玉苦笑道：“你怎會在這裡？”甜兒紅著俏臉道：“昨夜王公子送公子返來後，是奴婢服侍公子侍寢的。”南宮玉道：“昨夜貪酒實屬不該。可你現在仍非側室，不能留下過夜。”甜兒忙道：“奴婢知錯，壞了端方，情願聽罰。”南宮玉淺笑道：“你是服侍我最久的丫頭，豪情又好，怎忍罰你，算了吧。”甜兒嬉笑道：“公子待奴婢最好，隻讓奴婢一人侍寢，你不知府上的姐妹們有多戀慕奴婢。”南宮玉好笑道：“要那麼多通房丫頭乾嗎，等今後正房進門後就納你為妾。甜兒歡樂雀躍道：“多謝公子。”南宮玉笑道：“叫她們出去吧。”

南宮府共有六進，占地十三畝，在都城也是首屈一指的闊宅。南宮玉出了屋門，沿著鬆林小徑走上了一座木橋，橋下溪水潺潺，他立足撫玩了半晌魚兒戲水，便走出了他的‘凝玉軒’。院外是一座大花圃，園內翠湖清蓮，朱亭假山，曲廊樓閣，奇花異草，無不儘有。兩名俏婢泛舟湖上，笑語著采摘蓮子；四位花匠躬身花圃，溫馨地修花剪草；數名老仆打掃天井，悠悠的掃下落葉，見到南宮玉後都淺笑施禮，卻都冇有停動手中的活兒。南宮玉夷易近人，待人刻薄，冇有仆人架子，反而更得下人們的尊敬。一起上他能叫出每個下人的名字，態度親熱有禮，溫文如玉。

南宮玉身高八尺，麵冠如玉，不但家中富可敵國，更是都城著名的美女人，人生可謂完竣之極。他不戴冠，不穿綢，不帶金銀飾品，素淨如清修雅士，甜兒笑吟吟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傾慕之色。南宮玉問道：“現在甚麼時候了。”甜兒道：“剛過中午，公子可要用飯？奴婢這就叮嚀廚房。”南宮玉歎道：“吃酒公然誤事，竟都這般遲了，我也吃不下甚麼，一碗蓮子粥便可。”甜兒道：“奴婢這就下去籌辦。”

靜竹齋不大，隻要一院一屋，院中栽滿翠竹，根根漂亮矗立。空中不算整齊，儘是落葉青苔，卻更添出塵蕭灑之意。女童帶他來到林中的一片空位，地上擺著一方石墩，上刻棋盤，兩角各放一罐棋子。南宮玉毫不在乎的席地而坐，女童從屋中端出兩盞香茗，道：“公子請先用茶，先生稍後便至。”南宮玉伸謝後女童回屋，他品了口茶，閉目感受著輕風劈麵的輕巧感受，聽著四周樹葉轉動的沙沙聲，聞著飄來的木葉暗香，隻覺心曠神怡，彷彿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