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樣年華

番外篇一 望斷天涯無歸路[第1頁/共2頁]

現在才仲春,抬眼望去荷花並未開苞,孤清又空曠。他負手立於池畔,背影矗立卻寥寂。我疼惜地上前,將外袍披在他肩上。他終究回身,目光落到我的臉上,我欣喜地微微一笑。

我轟然倒下,那番話如同數萬支箭齊頭並進紮進我的滿身高低,徹骨的心寒,一寸相思一寸灰,到頭來,我的執愛不過是他眼下的一場鬨劇,我終歸連他的孩子都不配具有。本來,他是如此討厭我,竟然連冒充都懶得對付我。

不要我好活,不準我早死,他要我生不如死,這便是他給我的獎懲。實在他不懂,那一晚,我的心早死了,苟活著不過是為了無辜的疏兒。

易修文的固執,符小淺的固執,龍天睿的固執,司徒畫的固執,另有我的。

我埋首看著這一身費經心機的打扮,癡癡大笑起來,笑得幾近落下淚來。我俄然很想問麵前這個殘暴到極致的男人,問他為何如此對她?問他既如此深愛符小淺,為何對她罷休?他毫不包涵地從她身邊走過,連一絲眼角餘光都未曾給她,隻當真諦視著掌內心他認定的珍寶,我彷彿看到他將錦囊謹慎翼翼地收進懷裡,然後踏出荷畔。

你已經看不到這一幕了,宿世此生,他都隻屬於我,而你符小淺早已出局。

我想方娉婷阿誰大要溫婉文靜、內熟行段高超的女人即便是成了他的妃,也不過是頂著皇妃頭銜夜夜暗自垂淚到天明罷!

本來,他如此惦記。

疇前,我未曾獲得過易修文的愛,現在,亦未曾觸碰過龍天睿的心,本來,這費經心機、處心積慮,到頭來鑄就的不過是我一人的獨角戲。

忐忑地坐在宮轎內,手握得很緊很緊。我清楚地記得七年前,我與阿誰女人設下的局,俄然嘴角揚起一抹對勁的笑痕,還記得司徒畫說過,不對,該是符小淺。

平生隻要一子一女。

他掌心握著一隻錦囊,上好的雲錦彷彿有些灰白,待他攤開手,我驀地後退數步,那幾個字母,我爛熟於心。

慶安十四年秋,直至疏兒立室立業,再無性命之虞,我終究得了擺脫,閉眼時,我隻盼,來生再也不要趕上阿誰讓人一眼心動的人。

睿嘉七年春,那是我在深宮癡癡等待整整八年光陰第二次見到他。我覺得這一次他的到來,便是接我回到他的身邊,畢竟疏兒是他親生骨肉,機會成熟,他是該來的。

他生得人間最都雅的臉,卻說出這世上最殘暴的一席話。

太妃?他的語氣那麼雲淡風輕,猶現在夜吹過耳畔那一閃而過的輕風,縹緲得幾近感受不到,我心底微微呆愣,轉而回道:“太妃嗎?嗬嗬,皇上但是忘了裳雪與疏兒了嗎?昭兒便是當今太子,疏兒莫非不是皇上的親子嗎?皇上不該如此厚此薄彼!”我想我是有些憤懣的,龍予昭為天下世人皆知,今後便是一朝天子,為何我的疏兒卻得如此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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