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筍 第三章 楊師公往事[第2頁/共5頁]

“就是，再說公社曉得了又如何？誰還敢來抓楊叔不成？“劉老滿擁戴道.

在哪個年代，敢如此這般明目張膽的，周遭幾十裡，除了楊師公，再無彆人。

紅星閃閃放光彩，

“莫大莫細的，要叫楊爹爹。“

就像現在，楊師公公開吹響牛角來給我”治病捉鬼“也無妨。一則是我們杏花村地處偏僻，離比來的隔壁大隊有五六裡地，離公社八九裡，離區鎮則更遠，有二十幾裡。村裡有甚麼事，隻要冇人說出去，內裡底子無從曉得。

勞累了一天的村民大多已進入夢境去見了五台閻王了。不知是泄漏了風聲還是事有剛巧，歸正楊師公不在家。折騰一通後，隻好敗興的出兵回朝。

楊師公就來了。

“娘，楊師公來了。“

束縛後當局陳舊立新，和尚羽士都還了俗。楊師公分田分地當了農夫，群眾公社時當了社員。往昔那種走鄉串戶的神巫職業屬封建四舊，是新社會所不答應的專政工具。他很少出門，偶爾有人來請，也不敢像舊時那樣明目張膽的大搖大擺，隻能偷偷摸摸的暗裡行動。

“我聲音小，他又聽不到。“

曬穀坪裡幾個小女孩圍著小圈在玩”丟手絹”的遊戲，被抓住的小女孩正在唱著”紅星歌“。中間有三四個大一些的在玩”踢田”，村口老杏樹下另有小火伴在玩”老虎叼羊”，嘻嘻哈哈的大喊小叫，我偶然去玩耍，懷著對入夜後暗夜的驚駭，瞻仰楊師公早點到來。

第二天回到公社李書記就病了。發高燒說胡話，一會說鬼，一會講神，時醒時睡的。公社衛生院束手無策，送到縣群眾病院，一個禮拜出院回了家。

“那裡才8、九歲？早滿十歲了，光吃不長。啞巴啦？快叫楊爹爹屋裡坐.“

我低聲咕噥：

“楊叔來啦，快進屋裡坐。“

眼看著傍晚已然到臨，我擔憂著楊師公今晚會不會來。

事情還冇完。

固然李書記的病好了，但人痩了一大圈。回家後一向霜打過的茄子樣，病殃殃的無精打彩。並且早晨睡覺老做惡夢，在家歇息了十幾天毫無轉機。他六十多歲的母親曉得原委後，親身從四十多裡的鄰鄉趕到樟木嶺，賠罪報歉，好話說儘，哀告楊師公幫手去看看。

“是叫祥紅吧？八歲還是九歲？“

但是楊師公卻無人敢惹，安然無事。

隻見他從提包裡拿出來一支彎彎的牛角，放在嘴邊“嗚嗚嗚“地連吹了三個長音。他在我家屋前坪的石階上站定，昂首辨了一下方位，曲著左手，口中唸唸有詞，大拇指快速的在彆的四指上點了一圈，右手從身上摸出一幅尖角卦往身前的地上一丟，“卟“的一聲脆響，卦具分紅兩塊，在地上彈動一下，構成卦象。隻見他快速哈腰，拾起來揣進兜裡，然後才昂首看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