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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赧然：“朕是頭一回說人說得這般暴虐。”

“……暴虐？這也叫暴虐？”

沈太後沉沉道，懊恨在心底絞作一團，不肯承認，幾近要扯破她的心臟。

“痛快便好！你如果想讓她變得很慘，拉下去用刑就是，討厭一小我，說個痛快。像皇上你如許的身份，是為著本身歡暢，不是為了獎懲彆人。”

“我也這麼感覺！”

他最牽掛的，仍然是她，也隻要她。

皇上話音剛落，如扒開雲霧見天日, 心中暢快，不由想起顏歡一一行事乖張，隨情意而來, 竟是這麼痛快的事！

分開了平樂宮，皇上表情恰好，想與誰分享，就興沖沖地擺駕長樂宮。

他懇求她，鬨脾氣，哭著說不能讓父皇曉得他殺死了二弟的寵物。

“不錯，”顏歡歡誇道：“看來皇上已經無師自通了打人先打臉，罵人必揭短的要訣了！”

半晌，他被盯得臉頰都要燒出個洞來了，才頓住，往臉上一抹，也未發覺非常：“顏歡？”

“……”

“朕想，以你的性子，該恨過朕的顏貴妃利誘禮親王。禮親王確切遇人不淑，卻與貴妃無關，她能影響他甚麼呢？就算真讓他成事了，她對他來講，也不過是個女人，”皇上笑意奧妙：“那裡及得上母後，統領六宮，縱他作歹，寵出了一個廢料。”

二人不熟諳他的老友，他便直接說了全名。

餘香與光霧映著天子帶笑的臉龐，眉宇間那點悲天憫人的和順，與幽冷佛性一同烏壓壓地覆蓋著整座宮殿，說是慈悲萬仗，不過不管不顧，冷眼旁觀，末端笑你癡頑。他垂著眼睫一笑，笑意中轉眼底，濺到她身上，教她五臟六腑都要解凍起來。

顏歡歡發笑：“皇上真乃怪傑，哪有讓外臣與宮妃同坐一席說話的事理。”

顏歡歡轉頭看向溫美人：“令儀，你聽著感覺暴虐嗎？”

她是真的體味他。

但那但是她放在心尖上，怕摔著化了的兒子啊。

“怕是哀家培養了皇上。”

“禮親王在國子監以戲弄朕為樂的事，母後一向是曉得的，安親王與他連成一氣，先帝不會信我的話，步太後也讓朕忍著，不要惹事生非……朕隻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戲弄欺辱，有何要緊？母後覺得這是害了朕？”

“母後自發得替他鋪好康莊大道便是儘了孃親的任務，禮親王對等閒得之的碩果麻痹，提不起興趣乾閒事，畢竟嚐到了由你為他種下的苦果。朕之前以為他在根子裡已經壞了，不配為人，更不配為君。但是為人父後，朕才發明，不能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