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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該下轎了。”

第2章

陶氏一怔，問：“你這是怕他？”

這是她與姬玄恪訂婚第二日，姬玄恪悄悄送過來的。

比及宋嬤嬤扶著她在床邊坐下，顧見驪腰背挺直，整小我繃著。一絲絲盜汗從額角沁出。

顧見驪冇吭聲，還陷在本身的假想中。陶氏倉猝開口，禁止她胡思亂想再半夜做惡夢嚇哭。

顧見驪並冇有重視到父親放在身側的手悄悄顫抖了一下。

顧見驪豁然地淺笑著撲滅燭台。暗黃的火苗逐步吞噬信箋，吞噬了信箋上的字字句句。也燒掉了關於姬玄恪的統統。

她雙手合十，誠懇祈求，求姬五爺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可也彆醒過來，最好一向如許半死不活，吊著口氣。

顧見驪聲音低下去，語氣裡帶著猶疑和發急。

顧見驪回身往外走。她忍住不轉頭，決然上了花轎。花轎搖搖擺晃，逐步走遠。跟在前麵的呼喊聲也漸漸聽不見了。

不能多想，也不敢再多想。她抹了眼角的濕意，敲開裡間顧見驪的房門。

“我如何忘了，他殺過那麼多人，身後也會變成最厲的厲鬼！其他的惡鬼定然不敢纏上來……”

陶氏曉得顧見驪是個行事恐懼的，可恰好怕鬼。她正想著如何安撫她，忽見顧見驪又舒了口氣。

麵對外人的時候，陶氏冇在嘴上吃過虧，可一對顧家父女三個，她就變得有些口拙。大抵是自認身份低，自大作怪。

“從速吃，長命麵！”

顧見驪從紅綢下方看他，摸了摸他的頭，說：“小川是男人漢了，要庇護好父母。”

聞聲內裡的聲音，顧見驪握住父親的手，彎下腰湊到他耳邊，輕聲說：“父親，見驪要出嫁了。您曾給女兒籌辦的嫁衣被人搶了去，您快醒過來給女兒搶返來。”

顧見驪溫馨地坐在父親床邊，目光帶著不捨和難過，悠長地凝睇父親，捨不得移開一瞬。

顧見驪像是想到了甚麼，俄然打了個寒噤，聲音裡也帶著一絲顫音：“我傳聞殺人太多，身後是要被惡鬼纏著的。他殺了那麼多人，若死了，我被拉去陪葬，豈不是一併也要被無數惡鬼纏著？”

紅綢遮麵、花轎斷絕，倒也能無聲哭個痛快。

顧見驪抿唇笑了笑，知陶氏美意安撫，也不再對峙。她轉頭深望了一眼床上昏倒的父親，又拍了拍幼弟的肩，放下頭上紅綢，邁出門檻。

早晨，陶氏給顧敬元掖被角，聞聲顧敬元的夢話。她湊疇昔，模糊聞聲一個“驪”字。陶氏曉得他在念他的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