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廢後[第1頁/共6頁]

各種湯藥丸藥鍼灸火炙，她都甘之如飴逆來順受，偶爾皺眉軟軟叫一聲“苦！”有氣冇力，倒似撒嬌。另有希奇古怪的偏方土方，朱瞻基不放心讓她嘗試，她卻與華太醫籌議了，隻要吃不死，就吃。有一次朱瞻基親目睹她吞了一條酒泡醉蜈蚣落肚，活的！枉朱瞻基自誇北征上過蒙古南征下過交趾，文韜武略賢明神武，還是喉頭髮癢、幾乎吐出來。三天冇敢碰瑈璿，手放到她的臉頰上想起那蜈蚣又從速抽返來。

孩子，總算是保住了。太醫們都說，真是個古蹟。朝臣們群情，卻以為天子恭儉有製勤政愛民，這是上天的眷顧。隻要朱瞻基曉得，為了保這個孩子，瑈璿吃了多少苦頭。

朱瞻基等了一會兒，見都不說話，隻好點名。先問楊榮：“楊卿感覺如何？”

楊士奇扶住夏原吉：“陛下剛纔說的不過是皇後無子多病，僅僅因這個來由便要廢後，實在太草率了。”

楊士奇看出天子的顧慮，此次答得快：“當年宋仁宗聽信呂夷簡鼓勵，無端廢後，範仲淹孔道輔死力勸止，帶領十幾位大臣入宮進諫，宋仁宗雷霆大怒，乾脆貶謫了二人。這個事記錄在史乘上，謂‘朝廷一舉而兩失’，多有調侃。陛下如欲廢後，不免群臣群情、史乘也必定有載，請陛下三思。”不愧是宦海熟行，怕甚麼就恐嚇甚麼。

瑈璿嘻嘻笑道：“母後這湯真好喝。北京也有筍啊？”

瑈璿惦記取內書堂的課，不斷唸叨，直到朱瞻基親身挑了個新的先生、柴山說喜好新先生，才放了心。這新先生是個科考不中的落地秀才，河北蔚縣人，本在鄉裡做個書院教官、不知如何進宮成了內侍，名叫王振，人看起來倒是滿臉正氣。朱瞻基粗粗考了考，文墨倒也頗通，內書堂教教識字應當是充足了。小內侍們都有些怕這新先生，海壽看了幾次，待門生確切比瑈璿峻厲。

夏原吉是天子特許坐在黃花梨圈椅上，也趕緊禁止：“十萬雄師的糧草委實艱钜，即便勉強湊，起碼也得幾個月時候。”

朱瞻基神采黯然：“不管如何，孩兒要給她。孩兒當年錯娶，是我不對。但是這麼多年，瑈璿陪孩兒一起走來，孩兒欠她實多！倘如她不能做皇後，孩兒平生難安。”這些話，朱瞻基在心中思慮多年，和母親如此誠心說出、卻躊躇了好久。

朱瞻基眉頭緊皺：“要那很多？”

太後笑：“慢點兒！多呢，喜好喝的話有的是。”垂憐地擦了擦瑈璿的口邊一絲湯汁：“你剛纔在念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