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寒衣[第1頁/共5頁]

甘棠有些遊移，望了母親體貼的目光，輕聲道：“就是今科的新科解元，陳琙。”

一隻晨起的小鳥飛過，停在不遠的石塊上，歪著腦袋看著甘棠。

甘棠信步而行，想起人生七苦，生命比方朝露，展眼存亡相隔，不由又一陣感慨。不知不覺踱到了秦淮河邊。垂柳竹叢後，也有一個個火堆，很多人在河邊送冬衣。

還好遇見陳琙，他中體味元，是個好的開端吧？這冗長的昭雪昭雪之路，要走到何時？會勝利嗎？白煙玉淚眼昏黃，望著火光恍惚一片。

甘棠呆呆望著，心中迷惑。莫非，竟不是人？

天涯曙光微露，山坡上垂垂亮起來，荒草枯萎，黃土混亂，一派蕭瑟苦楚。說是歸葬的宅兆，不過是個龐大的土堆，約有兩丈寬，冇有墓碑，冇有墳頭。

遠遠地，一個紅色嫋娜的身影掩映在楊柳樹旁，甘棠心中轟然一動，徐行走近。真是淩晨的那位少女，還是是烏黑的綃衣如漆的烏髮，正從竹籃裡取出一件件彩色紙衣，堆在河邊的青石板空中上。

甘棠放重了腳步，走上前去，衝宅兆長長一揖：“自腐敗又是半年不見，各位都好吧？甘棠有禮了。”

火勢越來越大，小鳥歪歪腦袋，翅膀一振撲棱棱飛走。甘棠眯起了丹鳳眼，望著火光，不知如何想起了陳琙。陳夔也葬在這墳裡，他曉得嗎？他那麼恨父親，一但曉得本身是韓克忠的兒子，會如何樣？十一月就要一起北上，這一起，會安然無事嗎？

而山的北坡，則是所謂的亂墳場。非命街頭無人問的，行刑犯人無人收的，滅門不讓收屍回家的……到處埋葬。很多都是黃土一堆，不知是何人何氏更不知何年何月。

甘棠愣了愣，上前見禮笑道：“鄙人甘棠，‘蔽芾甘棠之甘棠’。”

翌日，甘棠早早便起床。一夜展轉不眠，卻不覺睏乏。甘棠曉得本身是亢奮，無法如何也拋不開腦中阿誰白衣飄飄的倩影。二十歲了，父母提過幾次婚事，可本身總想高捷棘闈以後再說。現在終究碰到了她，比統統曾經的胡想都要斑斕。固然她在教坊，但是，冇乾係，總有體例。

甘棠有些不耐煩：“落第有甚麼好道賀的？等來歲會試看吧。”想了想說道：“我約了朋友一起水路去北平，十一月初就要走。”

天還冇亮，城南的聚寶門（今中華門）方纔開啟，幾個兵士還在掃地灑水。甘棠出城門往西，直奔應天墓場。人高步大，不一會兒，就上了南山。

甘棠發明，本身成了京師的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