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攤牌[第1頁/共4頁]

拂曉前最後的黑暗中，萱草伏在桌前昏昏欲睡，忽聽內裡傳來纖細的腳步聲。她轉頭朝床榻看去，昏黃的燭光下，何歡正溫馨地躺著。她已經為她掠過汗，換了潔淨衣裳，這會兒她的燒退了，也不再唸叨她家小少爺的名字。

“曦言的喪禮上，你去冷梅苑，並非為了嶽母，而是為了替他帶路……”

何歡暗自煩惱，低頭道：“我曉得，你向來不信片麵之詞，這會兒就算喚來紫蘭，你也不會信賴她說的話……”

沈經綸單獨站在床沿，居高臨下俯視何歡。何歡神采慘白，嘴脣乾裂，但如許的她更有一股病態的蕉萃美。

“來人，請大夫過來！”

聽到拍門聲，萱草迷惑地翻開房門，看到沈經綸單獨站在門外，她嚇了一跳，趕快施禮。見沈經綸舉步跨入房間，她心中的訝異更甚。主子一貫最重端方，最守禮法，每到早晨，幾近從不喚丫環進他的屋子，他如何會主動走入年青女子的臥房？

“大爺，一年多前，您在喜服之下穿戴新月白的杭稠中衣，隻在衣衿的滾邊處用紅綢繡著……”

他深深看一眼何歡。為甚麼她與他說話的時候，她號令他止步的時候，會讓他有一種似曾瞭解的感受，可這會兒，他又感覺她很陌生？

晨光下，沈經綸身姿矗立，安靜地凝睇窗外，似絕壁邊的青鬆，淡定安閒，高傲文雅。金色的晨光灑在他的白衫上，彷彿替他鍍上了一層絕美的光環。

“即便再信賴一小我，也不成能事事說與她聽。你若不信我的話，大能夠你問，我答……”

“大爺。”何歡聲音乾澀，“念曦的病情可有好轉？”

“冇有了。”萱草倉猝點頭，“表蜜斯喝過藥，一向是奴婢一小我在床邊服侍。除了向沈管家彙報病情，奴婢半步都冇有分開。”

何歡籌辦了千千萬萬的說辭，務必必然要壓服他，可這一刻，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她怨他冇有照顧好他們的兒子，但是她更想聽到他說，他們的兒子冇事了，統統不過虛驚一場。

“站住！”何歡喝止屋外的丫環，怒道：“莫非你覺得我得了失心瘋不成？”

沈經綸細心打量她的五官，她的眉毛纖細柔媚，不似林曦言的眉毛，烏黑如黛；她的鼻子小巧清秀，不如林曦言的鼻子高挺敬愛；她的嘴唇棱角不明，不似林曦言豐唇鮮豔；她眉頭輕皺，臉上冇有半點屬於林曦言特有的明麗暖和。如果勉強要說類似之處，大抵隻剩她們的睫毛，一樣的曲折卷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