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塵[第1頁/共17頁]

茶茶笑著搖了點頭。李嬤嬤揭開那桌上的紗櫥，內裡竟然是留的飯菜，便叫茶茶：“坐下，吃！我還希冀著王爺能找個知冷知熱的放在身邊，我也省費心，偏弄來個跟他一樣的。”茶茶便坐下用飯，忍不住想笑，儘管由著她數落下去，婆媽的本質一展無遺。

承鐸眼神是賞識的，神采是嬉笑的，話是下賤的：“你也叫‘能’，我讓你在上麵，你就曉得叫苦叫累，還好說甚麼這個阿誰的。”

那青衣人也不出聲，卻“唰”地拔出劍來，茶茶一把將李嬤嬤拖到前麵，抬了下巴，冷冷望著那人。這時，街邊一所小院的門翻開，出來一個主子模樣的中年男人，貼在青衣人耳邊說了兩句甚麼。那青衣人還劍入鞘道：“跟我來。”

“如果我不喜好吃，明天就要你都雅。”承鐸凶巴巴地威脅。跟他久了，此人是真凶還是假凶，茶茶一隻耳朵聽聽就能聽出來。她好脾氣地笑，做手勢說：“讓我想想。”而承鐸的惡棍嘴臉進一步透露了出來：“我隻給你一炷香的時候。”

“你飯也冇好好吃吧。”普通女子若說這句話時，輕言細語倒也和順，茶茶說話連聲兒都不出，越顯得非常和順，把這句話“說”得讓承鐸呆了一呆，好半天賦回過神來。

李嬤嬤打量了一下，轉到茶茶身後，正對著鏡子叫她看。茶茶望那鏡子裡，公然吃了一驚。她平素不如何照鏡子，頂多把頭髮梳好，編個辮子，或者乾脆紮攏就完了。而現在這鏡子裡的人端倪娟秀精美，淡妝襯著她的五官，分歧於昔日的慘白冷酷，如朝霞出岫，一下子熠熠生輝。

青絲七尺長，挽作內家妝。不知眠枕上，倍覺綠雲香。（注：最後這首詩出自《十香詞》。）

臨要出門時，李嬤嬤去回了承鐸一聲。茶茶冷靜地出來站了，彷彿要跟承鐸說話。承鐸倒冇說甚麼，隻說：“你們早些返來。”說著，抬臉去看茶茶。茶茶望著他的麵龐，和順地笑了笑，和順得讓承鐸又失神半晌，感覺她這笑容裡有一種眷戀的柔情，非常動聽，從未對他透露過。

這倒不是承鐸突發憐憫心，隻是他感覺如茶茶普通的經曆，心中若無堅執的動機，如何抵擋得來這很多世事的鋒刃。茶茶停動手，低著頭。她手上都是麪粉，並不去握承鐸的手，卻拱起背往他懷裡縮。承鐸便更緊地抱住她。

承鐸伸了手去，從前麵抱住她的腰，下巴靠著她的耳側，看她切麵。他這個俄然的密切行動讓茶茶感覺有些彆扭，但是承鐸抱著不放，茶茶也就隻好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