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題菊花[第1頁/共14頁]

“拿墨來，把名字報上來。”少女回過甚。

“倒像你的性子。”裴昀還是那副慵懶的神情，但笑意裡噙著高傲，他隨口問，“劍已經打出來了？”

祝靜思幾近認不出他來了。

桑葚球被打死的那一天，天上也有很多星星。現在，彷彿天空中的繁星，有一顆是與男孩相依為命的大貓桑葚球飛昇而成。

“張先生！”祝靜思的眼裡也儘是欣喜。

見對方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杜清晝的神采一黯，神采略有些不天然，但很快被他不著陳跡地粉飾疇昔：“他受了傷，明天不插手雁塔落款了。”

少年的話清楚是天方夜譚，可那朵盛放的金色菊花上，當真綴著露水，像是委曲的眼淚。黃金菊的姿勢也冇有了之前的得瑟，而是垂下了莖葉，像是被欺負的小孩子般氣鼓鼓地伸直起來。

此次的雁塔落款雖有小小插曲，但終究還是由杜清晝將名字題寫好了。

不曉得裴豆豆從那裡弄來的偏方，也不曉得那麼難喝的菊花酒到底有甚麼用，祝靜思隻曉得男孩眼底充滿血絲，儘是固執、不甘和……驚駭。

裴昀俄然伸脫手，在她額頭上悄悄彈了一下：“夙起兩個時候了不起麼？”祝靜思“呀”了一聲，本能地閉上眼睛，待她再展開眼睛時，隻見少年眼裡的笑意漸濃，那笑容如此敞亮，刹時把很多年的光陰穿透。

“你的臉，有點像我之前養的一隻貓。”

七

祝靜思惟要去禁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小靜思不明白，為甚麼哥哥口中阿誰唯獨對女兒寶貝得不得了的男人會丟下他們。

當時，她邊采摘菊花邊笑著點頭：“為何菊花隻在春季開？多孤傲孤單。如果能和桃李一同在春季開放，就好了。”

祝靜思曉得本身的模樣必然狼狽不幸，因為眼淚在眼睛裡打轉，昏黃的視野中她看到男孩桀驁的神采微微硬化，冇好氣地說：“隨你。”

熱氣騰騰的鋪子裡，燒紅的烙鐵像是一顆滾燙的心臟，在火光裡跳動。男人們甩開臂膀，揮汗如雨的模樣，就像在火樹銀花裡喊著號子跳一場雄渾的舞。打鐵鋪子裡長年酷熱，影象裡的阿哥和阿叔們老是汗流浹背，連笑容都帶著鹽分。

少女的心跳得短長，隻悄悄“嗯”了一聲。

固然有家屬裡的叔伯們佈施，娘帶著他們兄妹還是過得很辛苦，客歲的夏季格外酷寒，病重好久的鄭連城俄然展開眼，咳嗽著說：“我想喝酒。”

按理說這麼仙顏的女人如何能來殺豬呢？但她恰好就一人坐鎮鋪子，手起刀落，工夫好得很。並且她的豬殺得有特性——她向來不消秤砣。不管是誰來買豬肉，她輕挽袖子，抬手切下一塊，含笑盈盈包好地遞疇昔，未幾很多恰是客人要的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