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宣華錄

第十一章[第1頁/共5頁]

寒冬漸近寒霜降,一場冷雨一枯黃。九兒裹著厚厚的紅色毛皮一蹦一跳地上了神山,遠遠看去就像一顆“渾球”,是渾身沾滿綿綿白糖的麻球,在群山嶽裡跳蕩,行動還是流利,笑聲還是開朗,未見得其人,族人們早已得知是九兒返來了。

彆的,九兒還特地留了一件裘皮大襖回白頭峰小屋,親身為祝詞齋女穿上,引得窗外偷跑而至的白狼都滴下了熱淚。

子時已臨,神女仙姑緊著敲響引鐘,唸誦之聲愈響,擊節之聲愈密,行舞之度愈放。

靜海師父讚到:“好茶!好詩!看得出榮哥兒對這茶是用心相煎用情相思了。”柴榮抱拳連稱了幾聲“豈敢”,心機卻仍在剛纔目之所及的綠衣女子身上,目睹其背影消逝在北風裡。

就在此時,遊女們又像發了瘋似的將巫女們拖到池邊,無情地扔到聖池裡,擯除著撲遊到對岸去。

還未等九兒緩過神來,那些殘心泣血的曼珠沙華頃刻間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將九兒烤熾得渾身通紅,披髮焦灼。目睹著情勢愈烈,巫女們又再次跳入水中,向著對岸遊去。

高台四周掛五行招魂幡,幡下設道場:神女施食,將米麪分撒四方;賢女領誦,先而唸咒,複而吐真言;齋女以木魚、法鈴、引磬、鐃鈸、手鼓為法器為之擊節,遊女千人或立或坐或舞或行,統統皆無定法,如斷線之箏在聖池此岸飄搖。

巫女九人敏捷被遊女拱湧而出,千萬雙罪過之手亂如禽獸般拽其發,裂其服,剝其衣,去其襦,轉眼間,九位少女在六合間披垂著長髮,赤條條空中對著這群如厲鬼附身的“陌生”族人,在夜晚的冷風中瑟瑟顫栗。

距府衙僅僅隻要十步,九兒俄然有些惶恐。朝夕相處下來,照顧背上這個“小傢夥”已然成了九兒的風俗,想著即將要落空,心中實在放不下,遂一個回身將小十一繈褓上的遮風布掩了掩,旋即躲到一旁的牆角,內心念著“再看一眼便好”。

但是,當熾烈的陽光刺破濃雲畢竟灑滿六合時,神山之上的層層白雪便如紗幕褪去般絲絲縷縷地隱去,化作一江春水滲入潛底。暴暴露的,恰是那雪層之下岩石的堅固,凍土當中生命的腐朽,溫情過後無情的冰冷,以及麵紗背後臉孔的猙獰。

九兒繞過鷹城,一起往東南邊向疾行二十餘日,穿潁州、經珠城、過滁州,渡江而至便是金陵。

時至金陵城下,已是秋風十月,而這裡彷彿方纔經曆了一番驚天動地與風雲變幻,城頭的“吳”字大旗已是東倒西歪且殘破不堪,城中商店正忙著換新招牌,甚麼“唐韻香雞不二家”,甚麼“新唐酒坊頭一坊”,甚麼“齊宮貴族金銀鋪”,另有甚麼“大齊第一綢緞莊”。城裡百姓見麵酬酢皆以李姓為尊,一時候,“李老爺”、“李公子”遍及大街冷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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