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巧心裁辯[第3頁/共5頁]

保養了一日，幾貼藥煎服下去，初夢腹瀉止住了來，麵上也抖擻出人色，初夢此次中毒，扶瑄也不避嫌，隻寸步不移在旁守了一夜，旁人的閒言碎語他也聞聲了，卻任憑他們去說去議，還是我行我素顧問著初夢。天將拂曉時，初夢幽幽然地醒了，睡前一貼藥收回一身汗，此時被中濕漉漉地貼得身子難受，她轉臉瞧了瞧身邊人，卻隻要扶瑄一人倚著鋪沿淺寐，又不敢打攪了他，隻怔怔地凝著扶瑄略顯倦怠的俊容，冠巾稍鬆，現在秀目緊合而眸底的濃睫卻細細躍動，初夢輕歎一聲，轉過臉去不敢再瞧，又愣愣地目空放眸，半晌將目光落在小木格裡端放的扶瑄所賜杯盞上，淚盈玉眶，悲喜交叉，清淚悄悄順著臉頰和著虛汗一同淌入耳蝸。

“萃心。”桃枝火急道，“你曉得甚麼快予老爺說啊！莫怕，這裡有老爺為我們做主！”

謝全聽罷，隻動體味纜側過另一個條肘來枕，不見麵上透露任何神采，道：“毒物之事確也要緊。張炳，派人去清查這條線索。”又道，“再去請維楨蜜斯來。”

初夢眼波沉穩，心中卻也有稍許嚴峻，餘光睨著來人方向，少時隻見廳內隨即來了一名年事頗小的婢女，聳肩搭背碎步快走至二人身邊，跪下道：“小婢萃心，見過老爺。”

謝全將杯盞輕放，道，“你身邊馳名婢女，名喚桃枝，指認你落毒毒害維楨蜜斯，可有此事？”

扶瑄陪著初夢飲完了清粥，又退身出屋外，靜候婢女幫著初夢換身起家。少時，初夢由婢女攙著徐行出了屋外來，已然換上一身素淨的婢女製衫，輕掃眉黛，朝日映容，紅顏舒俊似上了粉彩胭脂般清麗通透，明眸害羞嬌翠欲滴，又是阿誰水靈靈的初夢了。扶瑄一瞧，繼而按捺不住唇角粲然一笑，倉猝低頭下去粉飾，心忖這一夜顧問果然不是白搭，道：“你去罷，我便不陪你去了，如果身子撐不住了便與他們說，千萬不要硬撐著。”

初夢過來廳堂時，廳內早已明燭點照，一片亮堂了。謝全坐於上位，正淡淡然飲著茶，而膝前不遠處的廳中，桃枝正跪屈在地身形瑟瑟顫抖，駭若驚弓之鳥。而廳堂內一眾仆人婢女管事隻目不轉睛盯著初夢步步驚心，初夢脫開一旁攙著的婢女之手，上前行至桃枝右邊一丈遠處，恭還禮身下拜道：“初夢見過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