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他竟丟失了她[第2頁/共4頁]

“先生……”似是感慨，又似感喟，老張降落這嗓音，在趙鈞默的身邊道。“您這是何必來哉……”

……

老張滄桑亦慈愛的嗓音，略有沙啞，也不如方纔保持沉默了，隻因麵前的人現在不是位居高職的趙鈞默，而是他自藐視著長大，從小意氣風發卻又冷酷結實，鐵血和順的孩子。

“唉，這世道真真是越來越艱钜了，現下這路也愈是不穩妥了，到處有打砸搶的遊行步隊，這幫軍警向來不手軟，還常常把人抓錯……真是亂成一團了，這路上還甚麼人都有，唉，真是亂透了，饒我再細心開都感覺這路是更加難開了……”

聞言，她抿了抿唇，了了瞧他撐在窗前，神采不明，隻周身披髮著森冷之意，她笑了笑，早知他反應定會不好，隻是她夙來不愛扯謊，即便他問她千百遍，她還是這個答案。

打斷老張的話，趙鈞寒鐵般冷了很多，隻抽出了根菸，透過嫋嫋眼圈，冷眸深眯，似慵懶道：“如何，連同你都要拂我的意？”

“吱――”

實在各種事理，身為曾經疆場浴血過的人如何不懂，何況，政治暗中比疆場有過之而無不及，趙鈞默這位主子的心機，他如何不懂，隻是……有些事情不是想來的這般簡樸輕易的。

猛咳了幾聲，老張再說不出口其他話，隻好腹誹著：也罷，看你能撐多久。

“是啊，這般看來是大雨了。”

“先生……”

大風捲了落葉四亂，巷子裡多是鼓吹大標語的紙胡亂飛舞，吹得人腦筋發暈，冷得人直直不由抖顫，那雨似是永不會停般，倒了一陣又一陣。

隻是這雨來得太急，她這方冇走多少路，穿得亦少，冷意逼人，豆大的雨滴滲入她的肌膚，鼻尖凍得生紅，還將來得及躲到屋簷下，隻一下子感到雨滴減弱，這方昂首，才見到一把傘撐在她的頭上，阿誰曾經少時熟諳至深的男人對她笑了笑道：“隨安，好久不見了。”

老張急得滿頭是汗，見趙鈞默也不撐傘，隻冷著黑眸，吃緊地在她走下車的四周來回尋覓，怎一個狼狽了得，他的戎裝早已勢頭，顯得鬆垮，大雨澎湃，巷子裡早已冇有人影，皆躲了起來避雨，連小販都逃得精光，他亦從未有過的心急，隻心下腦筋發昏，迷含混糊地想著一遍遍的話：

他竟是丟了她！他這番竟是丟了她！

目睹有了戲，老張剛要策動車子轉方向便走，隻見蕭念梳不知從何看著他的車，便上前迎了過來，敲了敲他的車窗，步步搖擺生輝，稍有露骨的洋服透出多少風情，她嬌媚的鳳眼一挑，隻等他把車窗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