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活該[第2頁/共4頁]

聞言，他狀似莞爾，略有莫名神傷，眼中高聳顯出幾絲微小的等候：“嗬……是祝我新婚歡愉，或是仳離歡愉？”

“她祝賀你。”

船終是要開的，了了見董香芝一步步地走上船，在最後回望一眼時，心下竟盛滿傷感與安撫，她揮揮手讓她好走，風吹亂了她的髮絲，身子略略感到了些許涼意，她摟了摟肩，然後一向鵠立在原地，瞭望著董香芝乘船分開的方向，恍忽失神。

她會的，她眼底的涼意清楚就像冬至前最酷寒的月光，冷得他周身都寒了起來。

他自不是不敢，而是不忍。

“你如果想殺了我，能夠往這兒開槍，下回莫要開錯了方向。”語氣冷酷得極其可駭，她隔著十幾步路凝睇著他，看了眼碎了一地的碎片，忽地心下一涼，勾笑了一聲，直直點了點本身的額心，那模樣彷彿在一寸寸一步步地逼他。

聞言，她排泄了些許薄汗，脊梁發涼，一步步，腳下生輝般步步逼近他，眸色潔淨，神情文靜暖和，淡笑著，衰弱的身子早不堪負荷，生生的冷意一點點地滲入她的骨髓，她剛纔聞聲他恨不得殺了她的時候才真正地曉得，她早已是他想揮之即去的承擔，現在明家對他而言不過是蕩手山芋，明家的買賣現在到處受製於日本人，他身居高位，豈能感染上能夠會被以為是漢奸的伉儷乾係。

話落，了了快速淺笑起來，眼淡淡一挑，似是瞭然幾分，清冷地答覆：“自是新婚歡愉。”

“啪”，聞言，陶雲先的臉上一點點的赤色都褪了下去，灰敗得叫人不忍再看，終是一下子放開了本來鉗住了了的涼手，神采如海，隱晦不看，然後略略自嘲地低笑，恍忽間，竟有些不明的哭泣，另有幾分濃的化不開的諷刺：“……了了，我不幸你，亦不幸同你在一起的人，不幸趙鈞默，不幸你身邊的任何人，因你聰明卻又這般暴虐，了了，你不會幸運的，因你現在還不懂伉儷間何為讓步，何為健忘……”

……

深深地閉了眼，他終清冷隧道：“無事了，開車罷。”

“是，我不懂，我向來亦不想懂。”

實在，對方未道出的言是，明家這燙手的山芋，他需儘快罷手，可他即便同了了兩人相互撕咬得短長，亦不敢等閒罷休。然，如果真能狠心一槍斃了她，該多好……

是嗬，她想走好久了，如果不能遠赴外洋，閉幕在這兒亦是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