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莫要後悔[第2頁/共3頁]

“隨安，你畫得真好，他也畫得這般好，我就不成了，我隻會些你們嫌惱的女紅做做，我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能成為他畫筆下的人，然我求了他好久，年年求，他亦畫天畫地卻從不畫我……罷了，不說了，隨安，你瞧，我給你縫了一個荷包，寄意歲歲安然。”

她記得那一年她也是畫了一幅董香之的畫像送與了她，皆是兒時暖禮，到本日恐怕甚是不下檯麵，倒是可貴的暖和回想。

“孝子！香之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條你鐵定了心要休了她！”

生生逼出了眼淚，董香之手心都掐疼了本身。

彼時，了了的寶貴轎車才緩緩駛到了陶家的門口，方一探身出來，刺目濃烈的陽光就暈乎了她的眼，腳下甚是有些踏實，想來是好多天不出來，身材不適，何況從生了盛兒今後，她身子每況愈下，就是上好長白山的人蔘和霍山的野生赤靈芝吃著也不見好轉，這些日子以來情感不穩更是平增了些許環境，不過倒也還好，冇有大礙，她定了定神，看了看錶，方纔啟步走起。

聞言，了了和那女子皆是一怔，

“聽聞這個陶家還是大師，在故鄉中良田萬頃，祖父曾任江浙巡撫，夙來是書香家世，那陶家大少爺那一手的丹青妙筆，還曾接管過赴洋聘請去外洋執教過。”

她淡淡地笑，唇畔安閒地半勾，撫上董香之不甚斑斕卻可兒的麵孔，對她笑了笑，那模樣竟像是對她說，不怕。

斬釘截鐵，倒是義無反顧。

勾唇淡笑，了了像是感遭到了甚麼，眼裡劃過一絲諷刺的意味。

此次借舉家搬家設家宴的機遇，他終是說了出來，她亦像籲了口氣普通的擺脫，終究不消再期望了，終究能夠真的，真的斷唸了罷。

“夠了。”

連陶老爺子都氣不擇言，手抖得短長，直指那數年前一次董香之的有孕之事。隻可惜，未能保住。

她在怕，她們雖是舊友，可好久不見，但相逢竟像是明天的風景，她還能記得，舊時書院裡，那些孩子見董香之拘束沉默都結伴欺負她，笑她童養媳，笑她身份卑賤，隻是陶家美意腸便送她來上學。她平日裡見不得這般，便護了她幾次，有一日她在山上采風畫西洋畫，董香之便溫馨地跟著她身後道：

遞了請柬，那家仆一起迎她出來，竟是穿過了院落的幾桌酒菜，到了洋樓的二樓，那裝潢有些許中西連絡的意味，隻見應是喚陶老爺頭髮發白的年長男人點著菸鬥，水晶玻璃缸在桌子的一側，髯毛老長，馬褂長衫，表情倒像是不大好，那陶太太新式著裝盼著髮髻，亦溫馨地坐在一旁，黛眉緊蹙，然後再是年青的一男二女坐著，董香之低著頭，不言不語，這一桌子煞是景象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