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林小郎君[第1頁/共4頁]

“式微不過是一季循環，何需悲慘？”

“好標緻！”

林阿寶受寵若驚：“我本身來吧。”

“還是我來吧。你瞧不見，顏料留久了怕對皮膚有損。”說著一手抬林阿寶下巴，拿帕子謹慎擦試顏料。“弄疼了就說，彆忍著。”

“硃砂也是顏料，倒是巨毒。你長年畫畫顏料打仗的比凡人要多，不成忽視粗心。”

當朝陽落下山嶽，院內連續點起一盞盞暈黃的燈光，就著最後一絲光芒把全部天井暈染的格外標緻。有仆人前來撤下碗筷替代成茶具生果，謝安執手用木簽給林阿寶挑了一片甜瓜。

“我自有體例。”保舉信隻是九十九步的最後一步，他自有體例讓太學冇法回絕。

謝安的態度讓顧愷之猜疑了：“就算林家小郎君驚才絕豔，又何需勞動你謝安石如此廢心周旋？”老友不答顧愷之就越獵奇，摸摸特地蓄起來的美須：“傳聞林小郎君不但驚才絕豔，邊幅更是一等一的好？與你家幼度及王家小子比擬如何？甚麼時候領人過來給我瞧瞧？”

謝大佬的吐息聲就在耳邊，林阿寶僵著身材，說不上是怕還是被謝大佬撩的，待換了次水擦完，心下暗自鬆了口氣，感觀一放鬆就感受耳朵有點熱下認識想去摸，幸虧謝安眼明手快抓著了，發笑：“如何就不長記性？”說著扯動手放水裡，親身一根根指腹搓洗潔淨。

謝大佬你這是犯規！林阿寶內心控告，結巴答：“有、有點。”

“回了小半刻鐘，見你畫的當真便冇有打攪。但是畫完了？”謝安束手看去，曾經用手框住的氣象已經全搬至畫紙之上，輕風撫過，粉嫩的櫻花花瓣如雨飄落，有飄到水上隨波即流的，有飄到草叢邊裝點知名小草的，而不遠的絕頂漆白牆上不著名的樹探出枝丫尖頭，整幅畫格式不大，儘寸也不大，但瞧著就是讓民氣裡歡樂。

“隻要調色麼？”

兩副畫都是落櫻，林阿寶的落櫻美如瑤池，炫爛至極層層疊疊，朝氣勃勃滿目望去儘是冷傲之感；而顧愷之的落櫻，美到極致間是式微的前兆，碾完工泥的花瓣，已現暈黃的青草，在林阿寶畫中的東風是潤物細無聲，而顧愷之的畫中東風是刀刃相向的殘暴無情。前者美嗎？是美的。後者美嗎？也是美的，但後者蕭瑟的美要比前者更有深意，就彷彿皆大歡樂的劇情讓人見過就忘，而悲慘憂愁的劇情常常讓人念念不忘。

“那便好。無需拘束，嚐嚐看可合口味。”之前賞畫的兩天雖一同吃過飯，但那還是分桌而食，同桌而食這是第一次。對講究周禮的東晉來講，同桌而食是極其失禮的事，除非極其靠近的人。比如伉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