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晨曦（六）[第2頁/共4頁]

出了坤寧宮，陳曦一向都在揣測齊曉說的水至清則無魚那六個字，垂垂竟引申到了父皇即位以後，諸多新政當中唯獨並不觸及廓清吏治這一條上。他毫不信賴疇前在東宮太子的位子上就一向安之若素的父親會忽視這一條，莫非，父皇也是想著水至清而無魚？另有齊曉，好端端的為甚麼在母親麵前提這個？那丫頭在他麵前當然說何德何能肅除弊政，可隻看她訓弟弟那凶悍架式，莫非真的籌算新官上任就立威？

“父皇。”

因此，每逢太子覲見，皇後常常留她在身邊，她便乾脆大風雅方的，該本身說話的時候妙語連珠，不該本身說話的時候三緘其口，直到一次陳曦當著章晗的麵，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話。

“那就開端吧。”

“不是稱量天下的上官婉兒，而是宋家那五位才女麼？也是，審時度勢，上官婉兒一世聰明，最後卻輸了。可宋家五學士當然風景一時，可小妹宋若憲卻也死得冤枉得很，由此可見女人做事難！何況，本朝民風和唐朝分歧，就是你開宮考選女官，已經有人非議，若不是太祖天子舊製也曾經把女官置於寺人之上，隻怕上書的人更多。罷了，她既然有誌，秋韻加上她，宮正司那真正的第一把火能夠燒了。那些就喜好交代內官窺測上意的傢夥，也該殺一儆百，趁便，也嚐嚐我們的兒子！”

曉得章晗並不是但願下頭人不時候刻戰戰兢兢凜冽然如對大賓的人，現在又如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齊曉頓時膽量更大了些：“說到節流，皇上即位之初就放出了宮中很多合法婚齡的宮人，這幾年又未曾小選過，據我所知，宮中開支確切縮減了很多，但放出一二百宮人一年所得的賦稅，實則有限得很。萬民獎飾的功德，但從度支二字上頭來講，是看不見多少效果的。而宮中采買的東西，官方一個代價，到了宮中記賬便是彆的一個數字，此中出入常常觸目驚心。而至於開源，宮中那些皇莊，何嘗不是最肥饒的地，最瘠薄的收成？”

章晗曉得陳善昭問的是甚麼意義，微微一笑便若無其事地說道：“秋韻做事夙來穩妥，這幾年宮正司威權日重，而張姑姑閔姑姑又都是仁孝皇後信賴的舊人，位子坐得穩穩鐺鐺。隻要皇上一聲令下，立時便能開端。”

“嗯。”陳善昭如有所思地打量著宗子，一時眉頭一挑，卻冇有詰問，隻是交代了幾件事件，就超出其徑直往坤寧宮而去。待到進了坤寧宮正殿，他扶起了章晗，眼睛一掃那些倉猝施禮不迭的內侍宮人，目光在此中一人身上逗留了好一會兒，終究才攜了老婆的手徑直進了東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