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伏牛寨（下）[第2頁/共5頁]

裴郎君的神還是sè冷峻，臉頰上卻透出一抹暈紅，也不知有幾分怒，幾分驚，抑或另有幾分因身份戳穿而帶來的羞怯。當她再度開口時，嗓音變得清脆了很多：“胡大寨主，好見地。”

胡六孃的纖纖素手中，不知何時呈現了一把閃著淡淡青光的鋒利短刀：“我胡六娘也隻要爛命一條，你無妨拿去。”

“要回洛陽，本也不難。”胡六孃的短刀還是在手。跟著她五指撥弄，短刀在指掌間翻飛舞動，彷彿一團青sè的光球：“隻是，事易時移，環境變了。現在我卻故意請裴郎在這裡盤桓幾rì呢。”

但是他畢竟低估了胡六娘。眼看長刀直落而下，胡六娘卻不閃不避。她手掌翻動間，一抹淡淡地青光閃動，隻聽得“哧”地一聲輕響，王德掌中長刀已自斷為兩截。

王師敗績的動靜已經過陸遙奉告了裴郎君等人，但是幷州刺史司馬騰竟然帶領幷州軍民流亡，這是一個新的、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的壞動靜。

胡六孃的那柄短刀，竟然是一柄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

巨響聲中，濃煙騰起。數十名彪悍男人手持長槍大斧，齊步跨過斷壁殘垣。

不知為何，裴郎君彷彿與這位伏牛寨大寨主很不對於，言語間火氣極大：“姓蘇的那廝是你伏牛寨的得力部下，他竟敢向裴某動手，焉知不是你胡六孃的授意？”

“你找來的領導，我還敢用麼？”裴郎君雙眉舒展，徐行下階。

“你們這些人不平王化，最是清閒安閒，會有甚麼難處？”裴郎君嘲笑道。

他是東海王司馬越府中侍衛的佼佼者，是jīng通刀術和拳腳的妙手，不然也不會成為竟陵縣主隨身保護之首。這一刀去勢雖猛，其意卻在迫使胡六娘向右閃避。而王德的左掌呈虎爪之形，已然蓄勢待發，務求一擊製敵。

此言一出，頓覺滿院森寒。

胡六孃的應對戰略非常簡樸。她將短刀支出袖中，悄悄地拍了鼓掌，身後的照壁轟然傾圮。

更嚴峻的題目是：胡六娘這些人本來就是不容於朝廷的棄民，乃至很多人都和朝廷有著刻骨的仇恨。當朝廷對處所的節製力強大時，他們隻能躲藏在群山當中，惶惑不成終rì。如河東裴氏等豪族高門以金帛差遣之，並無難堪之處。但幷州局勢丕變以後，匈奴漢國的崛起為伏牛寨供應了新的買賣工具。伏牛寨、以及太行山上的彆的盜窟，是否還情願像以往那樣連連絡作的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