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敗軍（下）[第1頁/共6頁]

聽得腦後風起，陸遙急回身來。饒是他眼疾手快，也隻來得及將仇敵持刀的手掌和刀柄一把攥住，卻被稱身衝來的力量推搡得趔趄了幾步，後背咚地一聲，撞到了垛口上。那匈奴人將全部身軀的分量幾近都壓在刀柄，而雪亮的刀尖間隔陸遙前心不過寸許。

那胡人的眸子猛地瞪大，四肢掙紮了幾下，不再動了。

彆人卻一定有陸遙這般好涵養。

唉……二十餘載的人生裡，都乾了些？細心回想一下，竟似冇有任何可述之處，隻是茫然地跟著運氣的海潮起落，不竭的顛沛流浪罷了。也罷，這類毫偶然義的餬口，就算達到起點了又如何！陸遙歎了口氣，走下寨牆。

陸遙接細看。此刀情勢獨特，刀身較普通的環首刀足足長出尺許，刀柄能夠雙手持握，柄尾呈三棱形，分量起碼在三十斤以上，他鏘然拔刀，隻見刀光如水波般泛動，確是把可貴一見的好刀，刀脊之上還刻著一排小字。

或許真的要斃命於此了吧！陸遙苦笑了，他下認識地用右手按掐著左手的掌骨，直到骨骼收回“格格”的彈動聲。

陸遙搶上前去將一名顫巍巍將欲站起的中年文士扶回原處，自行找了處稍許潔淨的空中盤膝坐下。那中年文士本來麵龐清矍，端倪頗顯儒雅，但現在半邊身材纏滿了白布，身上袍服染了多處血跡，砍崩出幾個缺口的長劍斜插在腰側，一副浴血苦戰後的模樣。

楊益毫不睬會，持續道若非陳永臨戰逡巡不進，胡人那裡有半點機遇？依我看，陳永這畏敵如虎的小人纔是禍首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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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火堆旁驀地坐起一條彪形大漢。此人乃是軍主薛彤。

這是一個知名的陳腐城寨。寨子依山而建，火線操縱峻峭的山崖作為樊籬，甚是險要，寨牆用精密的黃土版築而成，當年估計下過點工夫。城寨已經被燒燬好久了，寨裡冇有一個住民，四周長滿波折和雜草。修建物也大多塌毀了，隻要一些七歪八倒的土牆還能勉強抵擋北風。

夜深了，天空位之間一片暗中，來自雁門關外的凜冽北風吼怒而來，挾帶著大股的砂礫和冰渣拍打在幷州軍軍主陸遙的鎧甲鐵葉上，收回精密而鋒利的輕響。固然分開氣候暖和潮濕的故鄉多年了，陸遙仍然不太適應北方酷寒的氣候。他不由打了個寒噤，伸手狠狠搓動著生硬的臉龐。

城寨裡到處是斷壁殘垣，繞過軍官們身處的火堆，沿著一堵矮牆走不遠處，就是將士們安息的處所。將士們橫七豎八地躺著，有的人睡了，有的人在閒談，另有些傷員時不時收回慘痛的低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