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懸心[第1頁/共4頁]

曲伯堯一笑回之，平靜自如道：“徐統領可要留在敝府用午膳？”

“黎伯，相爺如何？”二人不約而同上前扣問。

徐令簡停動手中的行動，轉過臉來，笑問：“曲相為何如此惶恐？莫不是真將人藏在了馬廄裡？”

徐令簡緩緩從乾茅中抽出劍來，劍鋒還是銀亮如電。“本來冇有藏人啊。”他一麵說著，一麵回身打趣曲伯堯：“曲相也太鄙吝了，不就是一堆乾茅，何必如此在乎。”

麵對三人不約而同諦視的目光，鄭媱渾身竟不由自主地打起寒噤，此時，她聞聲衛韻嗓音顫顫地問：“那黎伯說說，該如何安設鄭娘子？”

“為官者自當兩袖清風。”曲伯堯答，視野定在劈麵走來的衛韻臉上。

夢華睜眼，傾身去奪：“姐姐何必護著她？來不及了！”

“無事。”曲伯堯撫了撫衛韻鬢邊歪了的華勝，縮了縮瞳孔，目光仍然專注於她的眼，衛韻看出他目光裡的迷惑，微微點了點頭。

黎一鳴走近，鋒利的目光鎖住鄭媱，對衛韻夢華二人道：“宮中方纔下了旨，讓殿前都批示使徐令簡來相府搜人！徐令簡很快就要帶著搜捕的人來了，你二人還在這裡拉拉扯扯！”

撲通一聲他跪在了地上，翻開衣袂，從內裡的中衣上撕下一塊布帛，替鄭媱措置了脖頸上的傷口，完了又開端包紮本身受傷的手，最後用牙齒和另一隻手幫本身打了個結。這時，他彷彿聞聲鄭媱在喉嚨裡壓抑地嗚哭泣咽，遂抬目專注盯著鄭媱。

他謹慎地伸手過來拉扯她，先扯她的胳膊，又去檢察她的腿，上高低下打量了一遭後才發明方纔那順著茅管流淌的血是從她脖頸處的傷口流出來的，幸虧，傷口不深。

“何必......”徐令簡盯著以手握住劍刃的曲伯堯，鬆了握劍的手，回身之前隻道了一句：“好自為之......”

夢華也跟著問：“對呀，他們在搜甚麼？”

夢華疏忽衛韻，一咬牙，再次將手腕往前送了一分，血水順著鄭媱的脖頸伸展，沿著夢華的劍刃伸展，一滴滴濺入雪地，血是燙的，與冰雪相融，收回輕微的嗤響。

曲伯堯瞪直的雙目這才轉動了下，沉暗的麵色卻未有涓滴的和緩，快步擋在徐令簡跟前，神情莊嚴：“敝府都快被徐統領翻了個底朝天了，而徐統領卻甚麼也冇搜到，徐統領是不是，該歇一歇了？”

曲伯堯扔了劍，慌亂跪地去撥那一堆乾茅，染血的乾茅被扒開，垂垂暴露女人的頭髮來，那女人正生硬地一動不動，被利劍斬過的頭髮混亂不堪，垂得垂、斷得斷，她咬緊了唇目光滯滯地望著他，臉上滿是血，他的血。蓬卷撲動的兩睫下泛著湛湛的水光，倏爾有顆晶瑩的珠子滑出，異化著睫上的鮮血，撲簌簌掉落下來。她抱膝孤零零地伸直著，像隻受了驚嚇的雛鳥兒。下顎擱在染血的膝上，卻抬著兩目，一瞬不瞬地諦視著他那隻方纔握過劍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