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爭執[第1頁/共2頁]
便在兩人對峙之時,安溫馨靜跪在地上的裴安素,卻俄然從髮髻中抽出碧綠色的長簪,猛地朝心口插去,喊聲淒厲,目中含淚:
內侍通報,滿殿皆驚。
一句話說完,殿中鴉雀無聲,溫馨得像一枚針掉下都能聞聲。
“太子乃是一國儲君,廢立一事有關鼎祚,又豈容得婦人置喙!”他口不擇言,衣袖一甩,轉過身去。
玉簪隻為簪發並非凶器,裴安素行動凶悍用儘儘力,長簪卻隻將將入胸,就被等待在旁的內侍拉開。
又轉過甚來對裴安素說:“你這孩子,也太實心眼了些!睿兒如本幼年,又未結婚,你不肯退親,朕又何嘗情願了!你說就是了,何必尋死呢?叫朕如何對得起太傅在天之靈?”
天子像被架在火上烤,滿頭大汗,囁喏很久以後,緩緩點頭應了。
裴安素深深叩拜,儀態端莊紋絲不晃,聲音清楚清脆,一字一句地說:“非也。奴本日大膽麵聖,並非為太子而來。”
天子一頭霧水地裴安素,一時竟不曉得說些甚麼好。
裴郡之當朝發難再度彈劾太子失德,力欲燒燬太子之位。裴安素孤身來此,本來覺得是要做裴郡之的小證人,卻冇想當朝和裴郡之唱起了反調,竟然公開替太子站街,誇獎“太子仁孝”。
裴安素像是半點冇成心識到,持續說:“太子仁孝有德,剜心救父之舉感念天下,實乃我大燕之幸。家父泉下有知,亦當欣喜有加。”
這是替未婚夫來發言來了?
“太子失德,□□/乳/母。德不配位,合該被廢!”打算中的棋子給了他生生一個耳光,裴郡之怒意上頭,再壓抑不住,厲聲詰責道。
“叔父此言差矣!奴本日來此,並非為辨太子仁德廢立與否,而是為了本身。”
她借勢癱倒在地,半閉著眼睛,昏黃間瞥見天子不顧威儀從龍座上奔下,焦心腸指著內侍喊:“快!快救!太子妃如有了三長兩短,你們誰能擔責?”
“寧載於義而死,不載於地而生。許人以諾而不能信,將何故立於世?”
“奴讀女誡,以夫者為天,天不成逃,夫不成離。我裴氏百年以貞德教女,從無再譙之婦。天猶在,奴何故棄夫?”
裴安素仍在孝中,穿著素淨不施脂粉,發間一枚碧玉長簪襯得她烏髮雪顏,格外招人顧恤。
清流一黨率先懇請賢人宣詔裴安素進殿。裴郡之探花出身辯才了得,字字誅心說得旁人涓滴無回嘴之力:“昔太宗仁德,齊民伐鼓訴家奴失豚,不覺得忤,反喜言推此心以臨天下,民無怨矣!況太傅忠心為國,賢人豈有推卻不見之理?”